穆芷青闻言,心下一惊,面上却露出几分惶恐:“公主,我……我如何能当得起公主伴读?许多礼数我尚且不知,若是进了宫,怕是要闹出不少笑话。”
柔月公主见她拒绝,也不恼,反而笑眯眯道:“你为何还如此见外,即便是入了宫,有我护着你,哪里还会有人笑话你?”
说话间,两人走到了一处凉亭中。
眼看着丫鬟奉上香茗点心,柔月公主便迫不及待地拉住穆芷青的手。
穆芷青虽未反抗,但是一直与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同时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四周。
见穆芷青不说话,柔月公主便继续劝说:“你呀,就是心思太重,难不成你对我还不放心吗?”
穆芷青面露难色:“公主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
柔月公主追问道:“只是什么?你我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穆芷青咬了咬嘴唇,眸光闪烁,似是下定了决心,却又欲言又止,将“为难”二字演绎得淋漓尽致。
“你为何还是这般扭捏!我都已经如此与你推心置腹了,你还有什么不愿同我讲的?想来本宫已经诚心诚意地邀请了你多次,你竟然还是不领情!”
柔月公主佯装生气,语气中带了几分委屈。
穆芷青连忙反握住她的手,眼眶微红,声音哽咽:“公主,臣女不敢!只是……只是有些话,臣女不知从何说起……”
她顿了顿,忍不住垂下眼帘。
可柔月公主却有些不耐烦了,催促道:“你我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你只管说便是,有什么难处我都会帮你。”
穆芷青眼眶微红,贝齿轻咬着下唇,半晌才缓缓开口:“公主有所不知,其实……其实臣女幼时,并非在伯爵府长大……”
她话音未落,脸上又露出了几分难堪。
柔月公主早就命人将穆芷青的底细查了个一清二楚,自然知道她是几个月前才被伯爵府收养。
不过,为了让穆芷青放下戒心,柔月公主还是装出一副惊讶万分的模样,猛地瞪大眼睛:“竟有此事?”
听着她“惊讶”的语气,穆芷青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眼中含上了泪滴:“公主有所不知,臣女之所以小的时候离开了伯爵府,是因为我幼时便被拐卖了。”
柔月公主再一次瞳孔骤缩,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你说什么!你……你竟被人拐卖过?这怎么可能,伯爵府这样的门第,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穆芷青微微摇头:“当年之事说来话长,臣女并非有意隐瞒,只是……只是此事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说与公主听。”
柔月公主听闻此言,眉心微蹙:“你我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你只管说便是,不必顾忌太多。”
穆芷青眼眶更加湿润:“公主有所不知,臣女刚出生之时,曾有一位云游的道士路过伯爵府,为臣女算了一卦,说臣女是天煞孤星的命格,会不断地给周围的人带来不幸。”
说到此处,她的语气中充满了悲伤和无奈。
“父亲听闻此言,担心臣女会影响到伯爵府,所以一直将臣女养在偏院,这才给了人贩子可乘之机。”
“什么!你说的可是真的?”
这下,柔月公主惊得一把甩开了穆芷青的手,连带着杯中茶水都洒了一些出来,在石桌上晕开一片水渍。
穆芷青见柔月公主如此大的反应,心中暗自发笑,不过脸上却没有表现出丝毫的笑意,反而更加委屈:“公主,臣女自然是不敢骗您的,若不是因为我天煞孤星的命格,我又怎会被人贩子拐了去?”
对于这种说辞,别人可能嗤之以鼻。
可柔月公主却不得不信,她刚出生的时候,也被司天监的那些老家伙们说命格不好,会给身边的人带来灾祸。
而之后发生的几件事,似乎更加印证了她不详的命格。
若不是母后拼命想要把她保下来,只怕她早已经被送了出去!
回过神来,柔月公主强自镇定下来,故作轻松地笑了笑:“你说笑了,这些不过是无稽之谈罢了,本宫可不相信这些,你也莫要因为这事儿乱了心神。”
只不过,她嘴上虽然说着不信,但眼神却飘忽不定,甚至还与穆芷青拉开了几分距离。
穆芷青低着头,轻轻地叹了口气:“也不论公主信不信,我一直不愿做公主的伴读,其实就是因为我担心会给公主带来不幸。”
柔月公主闻言,心猛地一跳,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避开了穆芷青的目光。
“说起来,自从我回来之后母亲的身体便一直不好,就连我阿姐都……”
接下来的话穆芷青却并没有说完,但柔月公主眉心却忍不住一跳。
她可不止是调查了穆芷青一人,伯爵府众人她都有一一了解过。
而那穆婉儿似乎就是在穆芷青回府之后,频频闹出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