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一道惊雷划破虚空劈在陆寒川身上。
在看到离婚协议书的瞬间,他感觉一股难言的愤怒直冲头顶!
捏着薄薄的文件,手背青筋暴起。
他是应该愤怒的,为什么洛晚明知道他是被人设计的,她还是毅然决然地选择离婚!
为什么明明已经真相大白,他都已经让丁家破产,把贺家打击得一蹶不振,狠狠地报复了那些阻隔他们的人,她还是连一点点的机会都不给他!
难道在她眼里,只要他身上有了污点——哪怕不是他自愿的,她也不可原谅吗!
好狠心,好无情!
然而,愤怒才刚升起,一盆冷水却又兜着浇了下来,瞬间将他所有的怒火都浇灭。
他想到了当初看到洛晚和贺文轩在床上醒来的时候。
那个时候,他也是在明知道她是被人冤枉的情况下,毅然选择了离婚,没有给她一点挽回的余地。
不过是世道轮回罢了,他又有什么资格责怪她狠心。
陆寒川颓然地坐在办公椅上,整个人仿佛被抽走全身力气般。
本来发烧就头晕脑胀,现在更是晕眩得厉害。
郝文看着他苍白的脸色,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陆寒川会昏过去。
他
从来没有见过陆寒川这么虚弱无力的时候,感觉身上所有的精气神都被人夺走了。
洛晚给的那份文件,究竟是什么?
能让他家老板如此失态,难、难道是离婚协议书?
想到这里,郝文脸色一白。
“陆、陆总,您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吓得他连敬语都出来了。
陆寒川没有说话,郝文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只能在原地站着等。
过了好一会儿,陆寒川低沉沙哑的声音才传来,“当初……她签离婚协议书的时候,是什么表情。”
郝文立刻就想起了当年他奉陆寒川之命,拿离婚协议书给洛晚签时的情景。
说道,“少夫人很平静。”
是一种心如死灰的平静。
没有大吵大闹,却看得人心疼。
“她有说什么吗。”
“没有。”郝文想了想,补充道,“少夫人只说不要任何财产。”
洛晚的原话是什么,他已经记不清了,毕竟已经过去了快两年。
只记得她的意思是什么也不要,净身出户。
离婚之后外面都在传,洛晚被陆家扫地出门,净身出户,说她活该。
其实不是的,洛晚被扫地出门不错,但是陆寒川没想过让她净
身出户,给了她车子房子还有一笔钱,只不过她都不要罢了。
陆寒川不说话了——他说不出来。
太痛了,心脏的位置痛到几乎窒息,喉咙仿佛被狠狠扼住。
手里捏着那薄薄的纸张,深刻地体会到洛晚当初是有多痛。
这就是报应吗,当年他加注在洛晚身上的痛,如今全都反噬到了自己身上!
曾经对她的伤害,她如数奉还。
陆寒川绝望地闭上双眼,任由心痛肆虐。
不想放手,也不能放手。
把郝文打发出去,陆寒川独自一人坐在空荡荡的办公室内,看着那张沙发失神。
就在不久前,洛晚曾经坐在那里,安安静静地翻着杂志,等他下班。
他们之间,也是有过甜蜜幸福的。
只不过太短暂了。
一切恍如昨日,却要分道扬镳。
陆寒川拿出手机,给洛晚拨打过去。
电话通了,但没有接。
他应该庆幸,洛晚没有绝情到把他拉黑吗,陆寒川苦中作乐地想着。
但转念一想,也许只是因为还没有办完离婚手续,所以她还留着他的联系方式而已。
于是刚刚苦中作乐得到的片刻自我安慰也没了。
电话被自动挂断,他再次拨打过去,再
挂断,再打,如此反复,大有一种她不接,他就一直打到天荒地老的架势。
终于,在打了第十遍之后,电话被接通了。
谁也没有先说话,安静到只能从手机里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找我有事吗。”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于是又沉默了。
安静到令人窒息。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几十秒,也许是几分钟,最终洛晚先开口了。
好像他们之间的每一次交谈,几乎都是她先开口。
“刚刚在忙,没听到手机响。”
很敷衍的回答,陆寒川心脏处传来微微的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