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异走近胡一勺,给他一个胜利者对失败者的俯视。
现在的胡大当家已经没有了往日的气势,不仅少了只左眼,右脚跟也被削掉了,身上大小刀伤少说也有十多处。
本就失血过多,偏又中了毒。
他用仅剩的一只右眼瞪着刘异问:“你瞅啥?”
刘异也没有恼怒,他摩挲着自己下巴,咋嘛一下。
“大当家,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问。”
“你们最近可有截获二十多车铜钱?”
“没有。”
刘异微笑:“很好。”
他又抬头看看其他山匪。
“我猜你们有很多人想他死吧,这样,你们谁说实话,我让谁亲手杀了胡一勺。”
众山匪又是一阵沉默。
这时,刚刚那个满脸带血的汉子再次开口:“我说。”
他身后人赶紧劝阻。
“刘统领,不能说啊。”
“不能说,说了他们也不会放过咱的。”
那汉子回头气道:“就是死,我也要看到胡蛮子比老子早死,何况能手刃此獠。”
胡一勺削了他鼻子和耳朵,这个仇死前必须报。
刘青山转回头,面向刘异说:“我们确实得了二十五车钱。”
张家兄弟齐刷刷看他,二十五车?
关胜他们当时拉下山的就是二十五车,看来真是这伙人干的。
“钱呢?”刘异问。
“胡一勺不让分,除了买些米粮、刀枪和留一部分开销,剩下的都挖坑埋起来了。”
“埋哪了?”
“北边废弃的山神庙下边。”
胡一勺气得在另一头怒骂:“刘青山,你个南獠,你这是在出卖整个山寨。”
刘青山回瞪他:“屁山寨,你告诉我寨子在哪?地基都没打好呢。”
刘异看着这对冤家好笑,心想你俩若狗带,我肯定把你们埋一块,够热闹。
刘异又问:“没人看守?”
“没人,当时埋得很深,要想取出来,至少得二三十人同时挖,挖一天。我们中若是同时少了二三十个人,一下子就能被发现。”
这时,孙艳艳在外圈嗤之以鼻怼道:“二三十个人?我怎么就不信呢。”
刘异听见后乐了。
他差点忘了盗洞世家传人在这。
专业对口。
现在感觉带孙艳艳上山,简直是最明智的决定。
他回头大声笑问:“孙娘子,假如给你十个人,需要挖多久?”
“一二两个时辰足够了。”
“耗子,你去看看那些匠人走了没,没走的都拉去山神庙那去挖土。不过,最后几铲子可别让他们挖,感觉差不多了就放他们走。你们要统一听孙娘子指挥。”
张鼠假装不满:“干嘛让我去挖土,我手上伤还没好呢。”
“你不愿意?那我让八兄去。”刘异笑得奸诈。
张鼠瞟了下孙艳艳,连忙改口:“我去我去,家里属我年纪小,累活我不干谁干。”
说罢,他进山洞搜罗刨坑工具去了。
孙艳艳走之前瞟了一眼苗大娘,而后对刘异要求:“别忘了把她留给我,我不回来谁也不许动她。”
苗灵素望向孙艳艳的神情颇为复杂,甚至掺杂了几分心疼。
刘异点头允诺。
刘青山急道:“我要杀了胡一勺,你答应我的。”
刘异轻笑:“不急,我还有个问题问你。”
“你还要问甚?”
“当晚你们都有哪些人参与屠杀赵家店了?”
刘青山微微发怔:“哪个赵家店?”
“怎么,这么快就忘了?县城东边郊外,你们屠杀恩州马贩子的那家店。”
刘青山更加诧异:“我们没有屠杀过恩州人。”
“什么?”
张豹冷笑:“他怕咱们给关胜报仇,不敢承认。”
张豺阴笑:“小异,把他交给我,准保他求死都不能,问啥答啥。”
张狼不笑:“直接杀掉吧。”
刘异隐隐感觉到不对。
他直视刘青山:“你们那二十五车钱哪来的?”
对方恍然大悟:“你以为我们是从那什么店得到的这笔钱?”
“难道不是?”刘异反问。
“当然不是。”
“那是怎么得来的?”
那边胡一勺抢道:“自然是我洪福齐天,老天爷赏的。”
刘青山扭头大骂:“狗屁洪福,要不是那些钱,这些人能找上门?”
张豺过去,一人给两个大逼兜。
“好好回话,别岔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