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异不准底下人反抗,他们七人真的全部束手就擒。
周舟让牙兵将他们五花大绑,他一路得意洋洋地将踏白军第九小队押入军牢。
他们被关在同一个栅栏里。
刘异坐在冰凉的石地上,内心感慨:这还不如山匪的土牢呢,连稻草都不给铺。
王二宝一进来又开始哭:“这下死定了,罪名可是通敌啊。”
古乐:“怕什么,待我们跟上面解释清楚,自然会放了我们。”
刘异苦笑:“踏白军是探马,外出侦查回城后,没有先回营禀告军情,却出现在胡人食肆里,你要怎么解释?只这一条他就能定你死罪。”
陶晓:“可咱以前也是这样啊,真有大事就先回营,没大事就先过来吃饭。”
刘异叹气,他当时就是冲着踏白军可以开小差才进来的。
别的兵种每日出操点卯,时间被卡得死死的,一点自由都没有。
侦察兵虽然执行任务危险,但不受点卯限制,还可以经常出军营。
没想到今天被抓现形了,这下很难洗啊。
张鼠也叹气:“早知道咱今天就先回营了。”
王二宝哭得更大声:“是我害了大家,如果你们不是为了我,也不至于成现在这样。”
米虫叹气:“如果非要这样说,我也有错,我就不该回来招呼大家去那羊头馆。”
陈平气道:“别提那羊头馆,等我出去非把那家店砸了不可。”
这时,米童恍然发现一个重要问题:“咦……羊头馆的回鹘伙计们呢?他们为何不关押在这里?”
古乐:“估计正审着呢吧,你说他们为何要陷害我们?”
米童白他一眼:“这都不懂,肯定是为了掩护另外那几个回鹘人啊,他们才是真正的奸细。这下好了,全都跑了,抓我们当替罪羊。”
“替罪羊?只怕他们找错人了。”刘异嗤笑后,看着陈平问:“你仔细回忆一下,你进去羊头馆后,都听见那几人说什么了,把他们当时的神情语言仔细描述给我。”
陈平顿时陷入回忆。
“我进去时,那桌的菜刚上,是哈耶家的招牌羊头,他们每人面前都放了一个。背对我坐着那人,就是最早跑出去那个,他说话声音很细,掐着脖子说了句‘闻着就骚气’。”
“唐话?”
陈平点点头:“是唐话,正宗的河洛音,否则我也听不懂啊。”
其他几人惊讶:“他是唐人?”
古乐疑惑:“可那人从门里跑出来时,我也看见了,不像唐人啊。”
刘异对陈平说:“你接着讲。”
“他讲完骚气,对面三个胡人好像笑了一下。”
刘异追问:“是哪个先笑的?是不是矮个那个?”
陈平惊讶:“队长,你怎么知道?”
刘异没有回答,又问:“于是你就冲上去了?”
陈平点点头:“他敢嫌弃我平时都舍不得买的东西,这也能忍?”
“你当时是只跟他起了争执,还是动手了?”
米童插话:“没动手啊,所以我才被气走了。”
所有人集体瞪米童。
吓得米童再也不敢插嘴。
陈平接着说:“我就冲过去质问他,为何不喜欢还要进羊头馆,还骂了他几句。”
“他回骂了吗?”
“没有,不过他要走,我拦着不许他走。然后其余几人就开始拦我,那人得空就跑了,于是才有我扔墼砖和揪胡人领子那一幕。”
刘异点点头,又问:“你们这边吵闹声那么大,最里面那桌有何反应?”
陈平摇头:“我没注意啊,我都忘了那边还有一桌了。”
刘异也是服了这个愣头青。
他又去看米童。
米童嘴巴封印终于被解开,答道:“好像没啥反应吧。”
刘异拧紧眉头,开始默默思考。
米童恍然大悟:“对啊,能找到里面那桌人,是不是可以给咱们做个人证?”
张鼠泼他冷水:“我看到那桌了,那三个男人戴着帽子,是党项人,都是外族,人家凭什么帮咱们啊?”
刘异脑子在飞速运转中。
陈平描述的场景在他头脑中逐渐镜头化,结合他自己看到的一幕幕。
他将这些胶片连贯放映起来。
忽然,刘异站起身。
他对着监牢尽头的看守大喊:“你去告诉判官,说刘异承认自己是奸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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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度使牙帐。
主管踏白军的将领叫王保保,他正在跟判官陆柄吵架。
“你指使牙兵抓我踏白军的人,还是以通敌的罪名,是何居心?踏白军是整个振武军伤亡最严重的兵种,每天出生入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