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天媳妇顿时觉得眼前发黑,天旋地转,一屁股瘫坐在地上,满脸疯狂变成清泪两行,死死抓住平板,用尽所有力气对李山喊道。
“不要!不要啊!”
“现在知道怕了?打砸孤儿院的时候,你想过会有现在的下场吗?”周月生眼角带煞,出口不善。
罗天媳妇恍若未闻,瘫坐在地上,整个人像是没了丢了魂,口中一直重复着不要,根本不管周月生的指责。
与此同时,曙光孤儿院的门外,罗天带着青淮四剑客,姗姗来迟。
看到躺了一地的黑衣人下属,又看了看曹素跟岳子坤,以及一众武术协会成员,目光所及,又是一片狼藉的曙光孤儿院。
罗天岂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顿时心头怒火升腾。
这个败家娘们儿,还真是会给自己添乱。
当即一步上前,就要教训自己媳妇。
可当他看到瘫坐在地的媳妇,极为无助的抱着平板,看向自己的目光,好像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一般,神情中满是哀伤与无助。
罗天心头一颤,一腔怒火瞬间消散无余。
轻轻蹲在媳妇身前,这一刻的罗天,脑海中所有的暴戾与疯狂都平静了下来,只是轻轻抱住了她。
“媳妇,别闹了,杀咱们儿子的凶手,不是凌雪,是凌不迟跟风水协会的吴雨,这俩人才是我们的仇人。”
“这里的人,我们惹不起。”
罗天说出最后一句话时,嘴角发苦,身形抖了一下。
纵横青淮半生的青淮商界疯狗罗天,这一刻,好像瞬间矮了半截。
不能为子复仇,自己枉为人父。
罗天媳妇看着自己浑身是伤的老公,耳中听着从来不服输的老公,说出惹不起这样的话,又加上平板中儿子棺材被要挟的画面。
委屈,悲伤,不甘,憋闷,所有的情绪堆积在一起,在这一刻,作为母亲的她,再也强撑不住,彻底爆发出来。
一头扑在罗天怀里,痛哭失声。
“老罗,咱们儿子没了,那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难受……”
罗天双目通红,一样眼泛泪光。
所有人,包括看到孤儿院被祸害成这样,恨不得要杀人的周月生,也愣住了。
只是,所有人的愣神,都不是因为同情罗家遭遇。
而是,同情一位母亲。
陈江山看着为子复仇无望,只能拥抱在一起痛哭的罗天两口子,有那么一瞬间,心底一件陈年往事,隐隐闪过。
十岁那年,那时,父母还在世。
有次自己在学校被人欺负,被打的身上满是淤青,回到家不敢跟父母说,但心细的母亲还是发现了自己的异常。
当时就将同样在学校当老师的父亲拽了过去。
从来没有发过火的母亲,把父亲整整数落了两个小时。
然后将自己一把抱在怀里,一边点眼泪,一边轻轻揉着自己身上的淤青,跟自己说。
“江山,乖,不疼哈,明天妈跟你去学校,你那个整天跟人讲道理的爸没照顾好你,妈去给你讨个公道!”
“我看看,是谁打了我心尖尖上的宝贝儿子!”
那时候,不懂情感,不谙世事的陈江山不明白母亲为什么这么大反应。
在他想来,自己是捡来的孩子,能有个家收留自己,已经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事了。
别的,从不敢多想。
更不敢真的以自己是陈家的孩子自居。
因为,自己不敢。
在那之前,十岁的陈江山一直小心翼翼的活着,虽然在陈家生活,从来不敢以陈家人自居。
那天晚上之后,陈江山才真正觉得自己有家了。
刚才罗天媳妇的一句话,让陈江山那根尘封了好多年的心弦颤了一下,跟着,整个心神,都颤抖起来。
不是同情罗天媳妇,而是陈江山在这一刻,想起了那个曾经把自己当成心尖尖的柔弱身影。
深吸一口气,在曹素略微惊讶的目光中,陈江山迈步而出,一抬手,平板被他凌空摄入手中。
“李山,人死为大,活人的纷扰事,别打扰了亡灵,停手吧……”
陈江山话音刚落,一旁周月生的质问声就响了起来。
“陈江山,你凭什么替雪儿姐做决定,你问她了吗?你问这些被吓到的孩子,问过孤儿院的黄姨了吗!”
陈江山恍若未闻,看着平板中的李山。
李山笑容一顿,想了下,点头,二话不说,挂了平板通话。
“陈江山,小爷问你话呢!”周月生一把拽下金丝眼镜,怒气冲冲的走向陈江山。
曹素作为女人,也作为相对来说跟陈江山接触稍微多一些的人,多少感受到了一丝陈江山情绪的变化,当即玉腿一晃,拦在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