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引川折腾一场,终于正常了,像是歧路上走了一遭,又回归正途。
晨会后,应忱抱了一堆简历送进来,都是应聘秘书岗位的。
这么多天,夏绵都没回来,云引川也没有再做什么动作,应忱思忖着招个新人,这位置还是很重要的,不能一直空下去。
云引川瞅了眼,直接摆手让他去安排面试。
闻言,应忱松口气,继续汇报接下来两天的行程安排。
云引川听见后天去苏市出差,捏眉心的手顿了顿,夏绵老家江州就在那边,挨着苏市不远,大概百来公里,开车一个小时就到。
应忱也想到这儿了,觑着他的脸色,斟酌建议道:“苏市那边其实也不一定非要你亲自到场……”
“没事。”云引川语气淡淡,“正好去江州把成野的墓迁回来。”
应忱张了张嘴,最后点头应了声“好”。
云引川没想再去见夏父夏母,然而江州太小,他也与夫妻两人有缘。
夫妻俩是真心拿他当亲生孩子待,都是老实忠厚的人,因为自家女儿做的事,心里对他万般歉疚。
夏母的手还是那么温暖,带着一层薄茧的粗糙,拉着他一迭声地问:“孩子你去哪儿了?现在过得好不好?有没有找
到家人?卡里的钱还够不够花?……”
一声声关切叫人心肠发软,鼻头发涩。
当初两人离完婚,夏绵直接收拾行李离开了家,夏母扬言她走了就不要再回来,她从此没有这个女儿。
他当时病了一场,发烧到四十度,夏母抱着他,说他以后就是她的亲儿子,这里就是他的家。
云引川一直记得夏母身上那种温暖的感觉,那种陌生的属于母亲的温柔气味叫他贪恋不舍。
他的亲生母亲在他父亲死后把他当成了仇人,她怨他为什么非要那天出门去游乐场办party,怨他在路上不该把手伸到窗外去。
总之都是他的错,是他害死了他父亲。
还有夏父那双黝黑粗糙的手,他的指甲缝里积满了污垢,指腹上布满干裂的口子,他与父亲那双养尊处优的手是如此的不同,可是那双手带给他的安全感却与父亲别无二致。
夏母夏父补全了他缺失许多年的父母关怀。
夏绵不仅毁了他的爱情,还毁了他的家。
“我找到我的家人了,现在过得很好,吃穿不愁,您们不用担心。”
他拉不下冷脸回避夏父夏母的温情,连夏绵他都恨不起来,更何况这对无辜的夫妻。
他们还是他
的救命恩人。
夏父夏母看到他的衣着打扮,虽然不认得牌子,但一看就很贵,心里顿时放了心,又生出难言的遗憾。
“你过得好就好……”夏母点头,侧过脸悄悄抹了把眼睛。
云引川和他们一起吃了顿晚饭,三人都默契地避开夏绵不谈,气氛还算和乐。
吃过饭,云引川让司机开车送他们回家。
睹物思人,他并不想再回去那个伤心地。
一夜美梦噩梦交织,第二天一早,他像逃跑似的离开了江州。
他以为他再也不会回来这个地方了。
……
这几天的天气都很不好,又下起了雨,满世界灰蒙蒙,心也被雨水坠得沉甸甸。
夏绵早上起来的时候,右眼皮子直跳,她心慌慌,感觉似乎有什么事要发生。
江稚鱼和江泡泡都起来了,正在客厅吃早饭。
“你今天怎么起来这么早?”
夏绵惊奇地问,江泡泡一到周末都是要赖床的。
“干妈你忘啦,今天是李子康的生日,我要去他家参加宴会。”
“喔。”夏绵拍了拍脑门,“瞧干妈这脑子……”
江稚鱼接话,“一孕傻三年。”
江泡泡掰着手指头数,“我都四岁了,妈妈你怎么还没有变聪明?”
江稚鱼面不改色,“我说你怎么这么笨,果然遗传我。”
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儿江泡泡还没学会,她选择撒娇,“妈妈你好烦呀。”
因为要参加宴会,江稚鱼特意给江泡泡打扮了一下,换上新买的小粉裙。
母女俩收拾好就出了门,等电梯的时候碰上傅邵庭上来,左手拿雨伞,右手拎着热腾腾的甜豆花,底下两条裤脚全湿了。
昨晚上聊天夏绵说想吃来着,大概刘阿姨跟他说的。
“一大早你们要去哪儿?外头雨下得有点大。”
“泡泡同学的生日宴。”
“远吗?路上不好走,要不我送你们吧?”
“不用。”江稚鱼拒绝,“你陪绵绵吧。”
“那行,你路上慢点儿开,注意安全。”
傅邵庭走出来,回身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