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她身体的颤抖,“哗啦啦——”的声音不断响起,恶魔的手掌好像攫住了夏绵的脖子,让她呼吸变得困难起来。
忽然,有温热的身体靠过来,将她搂进怀里。
夏绵一怔,瞬间屏住呼吸,后知后觉发现身旁还有其他人。
房间里更加死寂,夏绵的大脑空白一片,外面呜咽的风声逐渐变得清晰,夹杂着一声声,越来越剧烈的心跳。
惊骇到极致时,夏绵的情绪反而逐渐平静下来,身旁人的怀抱和身上的味道,都是那样熟悉的。
夏绵眉心颤了颤,薄唇轻启,“云……云引川……”
声音散在唇边,低不可闻。
可身边的男人并不应声她,回答她的只有男人平稳而绵长的呼吸。
云引川睡得很沉,很香。
这是自夏绵离开他之后,他睡的最安稳踏实的时刻。
可即便云引川没有给夏绵丝毫的回应,夏绵也已经在心里肯定,身边的人就是他。
她僵硬的身体慢慢软下来,紧绷的后背一松,贴着睡衣,才感觉到满满湿冷的汗。
大脑仍然是一片空白的,感觉像是在做噩梦,一切都是不真实的。
夏绵闭上眼睛,用力掐自己的手心,
当刺痛传到神经中枢,她再睁开眼睛,却仍旧是陌生的房间。
不是梦,一切都不是梦。
希望破灭。
她深深呼吸,缓缓吐出去,接连几次,情绪缓缓平静下来。
耳畔的呼吸依旧沉稳悠长,她扭头去看,男人愈发刀削斧凿似的轮廓出现在她的视野里,她低低喊:“云引川……”
还是毫无反应。
夏绵又深吸一口气,轻轻拿开搭在腰间的手臂,然后缓缓坐起来,探身摸索脚踝上的东西。
那是个柔软的圆环,但中间有坚硬的芯。
她细细摸索一阵,却没摸到锁眼之类的地方。
夏绵抿了抿有些发干的嘴唇,顺着圆环往后摸,冰冷坚硬的铁链一直延伸到床腿的位置。
她一边将铁链收进手里,一边动作小心的下床,脚踩在地板上,触感微凉。
她脚趾微微缩了下,动作小心地趴下身去摸锁链的另一端。
“啪——”
谁料,下一瞬,一声轻响在耳边炸开,身后突然灯光大盛。
她脊背猛的一僵,顿了片刻,慢慢直起身回头。
云引川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大叉着腿靠坐在床头,懒散散的,眉眼间积着些阴郁,像是被吵
着没睡好觉想发脾气的模样。
两人对视,半晌无言。
云引川探身取来床头的烟盒,抖出一支叼在嘴里,又拿过打火机,“啪”的一声点着,然后深吸一口。
尼古丁绕过肺腑,他缓缓吐出烟雾,一套动作娴熟利落。
夏绵一愣,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学会的抽烟。
烟雾模糊了他的表情,越发叫人捉摸不透。
又寂静半晌,最终夏绵败下阵来,忍不住先出声,“云引川,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云引川黑眸深沉,透过青白的厌恶淡淡睨着她,声音也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你不是都看见了吗?”
他仰头对着天花板吐出一口烟雾,带着长长的吐息,而后低低笑了起来,像是如愿以偿,如释重负。
好像正义人士挣脱了长久背负在身上的道德枷锁。
夏绵看着他,一阵毛骨悚然,提声喊他:“云引川,你在犯罪!”
云引川又用力吸了口烟,然后慢吞吞瞥过来一眼,轻勾着嘴角,残忍又不屑,“那又怎么样?”
夏绵身体抖了一下,手里的铁链霎时哗啦坠地,那金属的响声在这寂静的房间里有种惊心动魄的味道。
云引川
眯起眼睛,又吐出口烟雾。
“谁知道我在犯罪呢?”
他像是想起什么好玩的事,脸上的笑容又扩大几分,“你被不知道什么人带走了,你未婚夫大概要在西南那些山窝窝里苦找了,你说他能坚持找你多久呢?”
夏绵控制不住又浑身颤抖起来,声音也跟着变了调,“云引川,你就是个变态!”
她冲过去,爬上床,双手揪住他睡衣领口,破口大骂,“你怎么可以这么发疯,怎么可以软禁我,怎么可以这么变态!”
“对!我是变态,我就变态,就软禁你!”云引川平静点头,表情颇认同的样子。
“疯子!”夏绵咬牙切齿,双目洇红。
“对,我是疯子。”云引川看着她又恨又怒却无能无力的模样,又笑起来,“夏绵,把一个人逼疯感觉怎么样?”
夏绵咬紧牙关,眼睛赤红瞪着他,泪水随着她颤抖的身体,控制不住扑簌簌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