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长风正要和南宫令说什么,就听得楼下一阵喧闹。二人齐齐来至二楼的阑台处往下看去,就见花弄影和宋小妹正在安抚着情绪激动的几个客人。
其中一个看上去最年轻的,也是最富有的,站在凳子上,大手一挥:“方才见鼓楼外的告示处,官府张贴了连环凶案的杀人凶手已被抓的公文。今日普天同庆,在座的,我请客!”
这句话一出口,便引来了四下的掌声。人们欢呼也好,起哄也罢,心里那叫一个高兴,不管怎样,这顿酒菜可以免费吃了。
还有人在议论,“这消息真的假的?”“当然是真的了,官府都出告示了。”“听说,捕快们发现他的时候,人已经上吊死了。”“哎呦呦,这也太便宜他了吧,应该凌迟处死!”
南宫令听着楼下的议论,心中起疑,这凶手这么狡猾,神出鬼没的,就这样死了?
“你相信吗?”沐长风看出了他的猜疑。别人或许会信以为真,但是像南宫令、裘胜辉等跟他一样与凶手直接或间接交锋过的人,都不会信。
南宫令没有说话,他看着楼下狂欢中的人们,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他观望了一阵,便默默地走开了。
沐长风见状,便追了上去。“说实在的,我也不信。我去过殓房了。”
南宫令驻足,他想听听沐长风发现了什么。
“躺在殓房中的那个,不是凶手。十指与手掌干干净净,没有一丝伤痕。”
南宫令的内心激凌了一下,所有死在凶手手上的人都是脖颈处有一道细长的血痕,那天与凶手缠斗的时候,猛然间使出的兵器感觉上像是一条细细的绳索。如果凶手的杀人凶器是一条绳索的话,在杀人的时候,指不定自己的手上也会有伤痕。
“咦?令哥哥,你也在啊?”宋小妹不知何时上得楼来,一看到南宫令,便兴奋起来了。就这样,遇到好看的人,尤其是长在自己审美点上的人,心情必当是很愉快的。并且巴不得,时时刻刻粘在一起。
沐长风听宋小妹喊南宫令叫“令哥哥”,心中不免有些不快。说什么也得有个先来后到呀,宋小妹明明先认识自己,再认识南宫令的,怎么喊自己叫“沐长风”全名,喊南宫令就叫“哥哥”了?
“你叫他什么?哥哥?”
“嗯呢,他比我大几岁,当然叫哥哥了。”说话间,宋小妹便已经来到了二人的跟前。
“那我也比你大几岁,怎么没见你喊我哥哥。”
宋小妹一时无语,这人几岁了,竟与顽童一样,为了个称呼斤斤计较。“是吗?我怎么看着你比令哥哥老呀,要不喊你伯父?”宋小妹故意气气他。
伯……父……这个称呼,属实不曾想到。如果换了别人还觉得占了便宜,但在沐长风想来,一点都不好,甚至有点伤人呢!沐长风于是别扭地看着宋小妹。
南宫令起先为了凶手一事还有些心事重重,现在完全被这两人给逗乐了。如果幼稚能分等级的话,他两准排在前头,且不分伯仲。
他捂嘴一笑,尽管只是一下,但沐长风和宋小妹都看在了眼里:这个人居然笑了,不是冷笑也不是讥笑,是那种由内而外发自内心的笑。
原来这冰山美人也是普通人。
“哎哎,听说杀珍珠的凶手死了,你们知道吗?”宋小妹忽然压低声音问二人。
二人相识一眼,都看向了宋小妹。沐长风道:“听说官府在武林山的一间茅草屋中发现的尸体。”
宋小妹又问:“怎么死的?”
“上吊。”
宋小妹一摆手,“不可能,开什么玩笑上吊死的。一个穷凶极恶心理变态的凶手,是不会这么轻易去死的,一般这种人是要把痛苦给别人,而不是给自己。再说了,世上死法千千万,为何要选择上吊,还跑去武林山上一个隐秘的地方上吊。你们不觉得这事情挺奇怪的吗?”
沐长风和南宫令听着宋小妹的吐槽,心中惊讶,这小女子说出来的话一点都不像一个涉世未深,懵懵懂懂的人。十六岁的人,却不像十六岁。
“不用这样看着我。”宋小妹见二人就跟看陌生人似的看着她。
其实她是着急,害怕官府草草结案,真正的凶手还在逍遥法外,到时候可能还会有凶案发生。
宋小妹深吸一口气,说道:“你们可以去殓房看看呢,验一下上吊的部位,就是咽喉那地方。自杀的人与被人勒死或者谋害后再伪装成上吊是不一样的。”
沐长风和南宫令听宋小妹这么一说,都不由得开始思索起来,尤其是沐长风,毕竟他是去过殓房的人。
就听宋小妹继续说:“自缢的人呢,绳套套住脖子后,一般这个绳索是在耳朵后边,呈深紫色,眼睛是闭着的,嘴唇张开,双手握拳,牙齿露出。如果绳索是套在喉结以上的,则舌尖就会抵住牙齿,套在喉结以下,舌头就会吐出来,就跟黑白无常一样。且衣服上还会留下死者因为张开嘴巴而流下来的口水,肛门处还会有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