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志爽的酒喝得多了,他说:
“大叔,我真的很想和丫丫在一起,我想告诉她,我可以照顾她。如果她觉着原生家庭太麻烦的话,那就离开她的原生家庭,和我组建一个新的家庭。”
“如果她还是要报答她原生家庭的养育之恩,那我也愿意和她一起面对。”
“你知道吗大叔,我真的不忍心让丫丫一个人面对这些,我一想起这些,心就像被刀子割的一样。”
“好疼好疼”张志爽用力喝完最后一瓶,就倒在了柜台前,起身把他背到了屋里。
这个年轻人躺在床上后,嘴里还一直在喊着丫丫的名字,还在说丫丫不要离开我,我们一起面对。
我知道这是他的醉话,给他留了一张纸条还有一把从屋内打开卷帘门的钥匙,叮嘱他睡醒就可以走了。
不然等我赶到小酒馆营业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七点了,他睡不了那么长时间。
等我第二天去往小酒馆时,他已经不在库房了。
也是从这以后我便再也没有见过丫丫,也没有见到张志爽。
我的柜台前换了一岔又一茬的人,仿佛他们就没有存在过,连存在的证据都没有。
寻常的一天里面,我像往常一样打开卷帘门,一张纸条悬在空中飘飘扬扬,就像外面的雪花一样落在地板上。
我捡起一看,纸条上面的字迹娟秀漂亮,上面写着——谢谢你大叔,我们会再来看你的,再见。
纸条的落款是:丫丫。
我一边回味着安安跟我说的再见,一边看着丫丫留给我的纸条。
再见是很美好的,比再见更美好的是‘我们’,那就意味着丫丫和张志爽在一起了。
有趣的生活还在继续,我有一个只卖酒和花生米的小酒馆,这里有生活气息,不乏有人找我倾述,也有人在我的小酒馆喝酒喝到吐。
从家到小酒馆也就三里地的脚程,远远便听见了叫骂声,随着距离小酒馆越来越近,声音也由远及近,若是仔细听便能听见他们在吵什么。
隔着人群,我看到了一个经常来我小酒馆做客的中年人,他每次来都会要一碟花生米和四两散酒,也每次都很准时,总要晚上过了八点才来,坐在一个偏僻的位置喝上半个小时再走。
妇人骂道:“我当初真是瞎了眼,嫁给你这么个东西。”
中年男人也是气急:“嫁给我这么个东西,那你又是个什么东西!”
这市井长巷,聚拢来是烟火,摊开来是人间。
若说有什么是我不甘心的,大抵就是这样,没有和我吵架,没有骂我不是东西的人,在我看来,吵架也是幸福的。
不至于孤零零一个小酒馆,一个只卖酒和花生米的小酒馆,一个活在了新时代却固守旧时代习惯的人。
正在这时,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耳旁划过,他跟我说:“老板,好久不见。”
我回头看去,对面前仿佛变了一个人的武原感到惊诧,我看向酒馆门口,发现没有他的那辆豪车,又瞧了瞧武原身上的衣服,不无感叹道说道:
“看来这段时间你变化挺大的。”
进去酒馆之后,我便给他倒了一杯酒,他拒绝了我的动作,拿出一个杯子,笑着说:
“我现在喜欢喝白开水。”
“我今天是来医院复诊,开一点止痛药,顺便过来看看你。”
我点点头,虽然知道武原身患癌症,但还是忍不住的问道:“那医生怎么说?”
武原:“医生还能怎么说?就那样呗,让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他说完便笑,似乎不把这件事情放心上,跟我说:
“其实复诊也没什么好复诊的,不过有意思的事情是,我最近很喜欢听鸟叫的声音,听风从耳边划过的声音,那种感觉真舒服。”
他说完从背包里拿出一株植物递给了我:
“对了,这个是我给你带的花,希望你能喜欢。”
我只看一眼,便认出这是我最钟情的植物。
这株植物的名字是巴西木,学名叫香龙血树,喜阳耐阴。
武原买了两株,送给我了一株,我没什么能给他的,仔细想想也没什么可以送给他用作纪念的东西,思来想去我便摘下了我戴在左手的一枚戒指递给他。
“这是一个塑料指环,地摊货,两块钱一枚,我戴了二十年。”
武原看到我送他戒指,觉着有些暧昧,便拒绝了我的好意,我倒是没想到这一出,只得和他对视,两个人略显尴尬的笑了笑。
既然如此,我就送了他一本泰戈尔的诗集。
武原笑着收下,和我说起了他回老家的日子,他跟我说为了省去不必要的麻烦,所以他动身前乔装打扮了一番,把自己已经是成功人士的身份活活打扮成了一个刚出厂的年轻人,头发蓬垢,说到这儿时,他还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