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修鞋的老人烧了一壶开水,把面包泡软后才能吃下去。
我又撕下日历的一页,镜子放在床前,可我已经老了,越老越不敢照镜子。
我的白发比我的黑发还要多,又用完了一瓶染发剂,我的皱纹像田地里面的沟渠刻在脸上,我想象得到的苍老。
我不知道她还能不能按照约定来我这个小酒馆,如果她来的话,我可能也会看见我和她的孩子,现在长的已经比我还高了吧。
我睡着时便做了一个梦,梦里的画面无比美好,梧桐树刚掉落了一片叶子,她开口:“嗯…你刚才说…”
“嗯…我…我们”
“好!”
“嗯?”
醒来时我又去了我的小酒馆,有客人来了,他问我:“大叔,你在等谁?”
“谁也没等。”我擦拭着酒杯,继续说:“谁也不会来。”
客人没说话,呆着脸喝了一口酒,我认出了他是那个在我小酒馆躲雨的人。
“公考结束了?”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这个日期。
他点点头,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结束了,终于结束了。”
“你感觉怎么样?”
“不知道,该准备的都准备了。”
他说:“倒是出了考场时,下楼梯的时候,感觉不舒服。”
他耸了耸肩,将啤酒一饮而尽,继续说。
“几百个人拥挤在一块,没有说笑,也没有停留,楼梯间仅仅只有脚步声,大家都太累了。”
我点点头,紧接他疑惑的看问我:“大叔,你真的没有在这等谁吗?”
我:“没有。”
“我不信。”
我擦拭着酒杯没有说话。
他继续说:“你的啤酒五毛钱,杯子是500毫升,你这啤酒很醇厚,不像假的,也没有掺水,你整天亏本经营,还不是在等谁?”
“我只是想找人说说话。”
我说完,给自己倒了一杯啤酒。
“如果是等谁的话,那我大概是要等一个永远不会来的人。”
“真不错,大叔。”
他笑了笑,然后付了钱跟我说。
“我先走了大叔,这次公考我准备的不够好,不出意外的话是上不了岸的,我要回去继续刷题了,下个月去旁边的省参加考试。”
我点点头,收起桌上的两块钱,他喝了四杯。
“祝你好运。”
这个客人走了以后,一个做过监考的客人跟我说。
“在我的那次监考中,考生出生年份最大的是86年,没几次可以考了,最小的是98年,估计还没下定决心破釜沉舟。”
“这短短十三岁的年龄差异差不多就是整个人生了。”
我被震撼到说不出话。
“真的有人到了三十多岁,还要考公务员吗?”
他来的那天是晚上十点钟,走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十二点,他在吧台上喝酒,自己一个人喝。
偶尔和我聊两句,偶尔又把眼睛看向其他地方。
心里似乎藏着东西,不愿意和别人分享。
他打了个哈欠后,跟我说了最后一句。
“每个人都是一本书,你翻开来开,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
“可这世间纵有千万本书,千万个人,却没有任何一个可以打开彼此心房的钥匙。”
说完他就走了,我至今也没有见过他,仍然擦拭着我的酒杯,把酒杯擦好放在了吧台上,等待着下一个坐在吧台的客人。
小酒馆的人络绎不绝,我的店开在这个位置至今也差不多一年了,想着自己刚盘下来这个店时,那时的自己怀着一种忐忑的情绪,失眠焦虑。
如今倒是给自己找了事情做,虽然时不时的也会感到失望,但也比去年好多了。
我撕掉了日历上的一页,看着明天的日期,4月8号,该去医院复诊了。
走到医院,春天的气息让我感觉很舒服,我不由得闭上了眼睛,在一处僻静的藤椅上坐下,感受着风,也闻着花香。
阳光沐浴在身上,我似乎看到脑海里有一个光着脚丫的男孩,在太阳下面奔跑,他手里拿着彩色的风筝,在绿油油的田野里奔跑。
整个人被燃烧。
可仅仅只是一瞬,我就收回了思绪。去到了我所预约的病房,进门就看见了我的主治医生,他关切的看向我,问我说:“郭先生,您最近的感觉怎么样?”
熟悉的问话,熟悉的医生,熟悉的房间,只有在我的10535小酒馆时我才能忘记我是一个病人。
我如实回答:“最近不经常失眠了,就是梦比较多,有好梦也有噩梦,但好在吃下安眠药后就能入睡。”
他欣慰的看着我,看我恢复的不错,他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