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却终究未能进去,昨儿问舅母的时候,她也挂念着呢。”
“我让母亲操心了。”陶妩叹了口气。
她原本是极柔婉曼丽之人,同平王妃站着的时候,一如芍药,一如海棠。如今平王妃脸现凄凉,陶妩神色中自然也添了落寞,低声道:“这几个月平王府都闭门谢客,别说是我这边的人了,连王妃的亲眷有时候也不得登门。我剩下孩子的时候,母亲曾在外祖的安排下来过一次,腊月之后便也没能再过来了。”
“那孩子还好么?舅母说表姐怀孕之后身子虚弱,是以特别挂心。”
“也就那样罢了,回头你转告母亲,就说我一切安好吧。”陶妩叹了口气,忽然又道:“我真盼着你能早日嫁入信王府,到时候咱们见面的次数还能多些。”
谢璇有些诧异,默然打量陶妩的神色。
从前的陶妩姿容出众,又因出身好,在偌大的东宫,除了要待太子妃恭敬之外,对别人时态度虽然柔婉,却是隐然藏着些傲气的。谢璇跟她来往的次数不算太多,记忆里的陶妩美丽大方,进退有度,从来不说丧气的话,而如今看她这般表现……她轻轻捏了捏陶妩的手,“表姐放宽心,那毕竟是头一个皇孙,过了这两年,姐姐的日子必定就好过了。”
陶妩下意识的瞧了不远处的平王妃一眼,随即道:“但愿吧。”
徐徐饮了一杯茶,陶妩似乎是还有什么话要说,然而厅中来往繁杂,她到底也没再提起什么,带着谢璇入席去了。
席面就设在这宽敞的厅中,每人一张小案,案上蔬果茶酒齐全,中间两丈宽的地方还能表演歌舞。
大公主招呼着众人落座了,越王妃才姗姗来迟。
高挑的个头,华丽的衣饰,脸上盈满笑意,这样的越王妃与从前的沉默本分判若两人。日头已经升得高了,阳光洒入厅中,映照在她发髻中的珠翠宝石,更添了几分精神。她带着女官进了厅中,目光扫过整个厅堂,随即上前歉然道:“路上碰见些事情耽搁了,来迟了片刻,还望几位长公主、王妃和大公主见谅。”
她语出歉然,却没多少愧疚的意思,坐上诸位显然有些不悦。
大公主是今日宴席之主,只笑吟吟的将越王妃瞧了瞧,道:“王妃如今事忙,这大清早的就这般忙碌,倒是妹妹我选的时间不对了。只想着几位姑姑能得空前来,倒未体谅王妃的忙碌,是我不对。”
越王妃往上首扫了一圈,犹豫了下,到底是没说什么,只是笑着入座。她的身边还跟这个三四岁粉雕玉琢的小姑娘,应是越王之女。
谢璇此时还不是正经的王妃,席位安排得靠后,默默打量厅上众人神情,再瞧越王妃那模样的时候,便低头一笑。
越王妃的出身并不高。
从前的越王庸碌无为,整日的装傻,上头还有个显赫尊贵的太子压着,京城里但凡愿意跟皇家攀亲的人,都是争着把女儿送入东宫做个侧妃,甚至去做滕妾,也是不肯把女儿给草包傻王爷的。且越王自铁勒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二十岁,他本身就痴傻,又是做过质子的,朝堂上下就更没人愿意攀亲了。即便元靖帝想赐婚,也没能挑出个合适的。
越王妃的父亲刘远倒也算目光别致,在工部当了多年的官儿,并没见长进多少。彼时看出了元靖帝对越王补偿的意思,便将自家独女送到了越王跟前,甘以侧妃的身份侍奉左右。
越王从善如流,决定娶其为正妃。元靖帝心里一高兴,便给刘远赐了个侍郎的官职,待越王妃嫁入皇家之后,立时又升了工部尚书。
及至如今越王得势,身边纵有诸多滕妾,却只有刘氏一个正妃,连侧妃都没纳一个,对刘远也格外优待,去年腊月的时候补了空缺,入阁成了阁老。
当年越王势弱,刘氏被人暗地里嘲笑了多年,怕也忍受了不少委屈。如今一朝得势,便格外得意,今日这轻狂模样,若是换做旁人,大抵也做不出来。
上头大公主举杯开宴,随后自有歌舞鼓乐助兴。
谢璇瞧着舞动的人影,目光却不自觉的往越王妃身上瞧,见她格外温柔的喂旁边那女孩子吃饭的时候,忽然有些好奇——作为越王唯一的王妃,越王的野心她必然是知情的,只是对于越王的阴狠城府,她会了解多少?
面对这个粉雕玉琢的小郡主,她会想起越王曾残害过的女童么?
饮宴结束的时候已是晌午,大公主府里不似宫中那般规矩仪程严苛,待得宴会一散,有事的先行离开,剩下的则三三两两的在厅中赏玩闲谈。
大公主是元靖帝最疼爱的女儿,每年得到的赏赐并不亚于太子,而驸马又是个风雅古朴的人物,手头尽是奇珍。客厅之侧专有一座阁楼,里头格局开阔疏朗,陈列着驸马这些年四处搜寻的各种古玩雅藏和皇帝御赐的珍宝,从甲骨竹简到青铜金石,从珊瑚玛瑙到猫眼宝石,每一件宝贝都用依其形制而造的柜架陈列,意趣盎然。
谢璇跟着五公主走入其中,立时看住了。
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