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炎辰,你从来都不懂我。”
“谁稀罕你给的后妃之位?”
“我愿意和你在一起,是因为你曾答应过我帮季家报仇。可你做不到。不仅做不到,你也是我的仇人。”
“我说过的,所有伤害过我和季氏一族的人,都得死!”
她手上的簪子落在了慕炎辰的胸口,只要她在往前面一寸,慕炎辰必死无疑。眼泪簌簌流淌而下,季文娇内心陷入纠结中。
怎么可能没爱过呢?
慕炎辰伟岸俊美,曾经的确是爱她的翩翩郎君。
可也曾经是伤害原主之人。
若非季文娇穿越到原主身上,得到他的青睐,他压根不会爱她一分一毫。
她想要爱的人,是原本就很好的人,而不是唯独只假惺惺对她好的人。
仔细想来,已经觉得无数次可笑了。慕炎辰又
怎么会是本就很好的人。他也只是在看到穿越过来的她,所能够带给他的价值,才会选择喜欢上她。
如果她一旦做出与慕炎辰利益想违背的事,他就会毫不怜惜地将她放弃。
一想到这里,手上的力气似又多了一分。
就在尖锐的簪子前端要完全插破慕炎辰的心脏时,椒房殿外一直守着的女人突然冲了过来,一把将季文娇甩开,来人惊慌地呼喊起来。
“护驾!有人行刺皇上!”
下一秒,慕炎辰用手死死地捂住了唐玉茹的嘴巴,眸色冷峻。
御林军冲进来的时候,他已将玉簪拔出,用衣袖掩盖着身上的血迹,随即冷冷道:“将魅妃带回玉坤宫,禁足三月。没有朕的诏令,任何人都不可随意探望。”
季文娇被幽禁在玉坤宫。
宫里如今变得
很冷清。
只留下两三个伺候的宫仆。
至于慕明,也被送到了椒房殿由皇后唐玉茹教养。慕明曾哭闹过,不愿意离开玉坤宫一步。最终,是被太监打晕,送去了椒房殿。
如今,偌大的玉坤宫显得空落落的。
“嬷嬷,你说得很对,我不应该去找慕炎辰对质。”季文娇手上的木梳一停,她将梳子放在了铜镜旁。铜镜里的女子面色苍白似雪,眼眸里一片死寂。
这是她第一次觉得无力。
封建王朝,皇权至上,她压根就无法翻越这座大山。她心浮气躁,一心只想着让慕炎辰也去死。可她下不了手,狠不下心。
唐玉茹虽然来得及时,但只要季文娇愿意,就可以让慕炎辰毙命。真正让她迟疑的,是她朝着他刺入玉簪时,他只凝视着她,不作出任何
反抗。
每每想起,她只觉得好痛苦。
为什么,她要爱上他。
“嬷嬷,我想我快要疯了。”她紧紧咬着双唇,泪水流过苍白脸颊,滴在她白皙瘦削的脖颈。“嬷嬷,我觉得我什么都做不了。”
她讨厌被欺骗的感觉,慕炎辰明明知道真相,却瞒着她。
怪不得,他第一次见到慕明时,就送出了贴身玉佩。怪不得,他从不在意慕明和她过去的身份。怪不得,他会杀掉一切说她脏的人。
她之前遭受的一切流言蜚语,本就是他一手造成。
他也清清楚楚知道一切。
但是慕炎辰从来不在她面前坦白,反而像是天神一般出现在她面前。然后通过一些爱怜她的做法,告诉她,“你看,只有我不在乎你的过去,只有我会保护你,只有我爱着你。”
她
又撕心裂肺地吼叫出来。
“为何爱我者予我牢笼。”
兰荷也哭了。
“娘娘,别哭了,伤了身子。”
季文娇仰起头,努力使眼泪倒流回去,只是无济于事。她心中的悲伤太多,只是一瞬,眼眶里便饱含热泪。她对自己感到绝望。
她杀不了慕炎辰。
她解决不了睿王、唐家、何家。
过往她缜密的部署,在如今看来就像是一场笑话。她以为十拿九稳,其实不过是为别人做嫁衣。偏偏,她最恨之人又是她所爱之人。
此刻,她就像置身于海水之中,窒息又绝望。
她彻底崩不住了!
以往她只是想离开慕炎辰做自己想做的事,如今她只想逃离这牢笼般的生活。她再也不要活在慕炎辰的羽翼之下,再也不想受他一丝恩泽。
逃!
逃出去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