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医生已经到了,二少爷。”
赵管家轻轻的声音打破了这紧张而沉闷的氛围,她作为仆人,不敢直接介入两位少爷之间的事情。
陈盟身为贺家多年的家庭医生,他与贺家的关系远比外界所知的复杂,他的每一步都显得谨慎而稳重。
他缓步上前,轻扯了扯贺远潇的衣袖,用一种平静却坚定的语调说道:“是大少爷让我来看看她的。”
贺远潇的手终于松开,江瑶如断线的风筝,无力地瘫倒在地,失去了所有的生机与反抗。
他迅速蹲下身,专业而细致地检查着江瑶的呼吸和脉搏情况。
将江瑶的身体小心摆正,他即刻展开急救措施,并对一旁呆立的助手下达命令:“赶紧去取aed来。”
贺远潇默然站立一旁,目睹着陈盟实施急救,一句言语也没有,眼中却闪烁着惊惧与不安。
他掏出口袋里的烟盒,欲出门点燃一根烟,才发现自己的手指竟在细微地颤抖。
他不明白,这份恐惧源自何处。
是对伤害他人后果的担忧?
还是对自己可能沦为那个曾经鄙夷的角色的恐惧?
亦或是,害怕失去江瑶,害怕那份自己尚未明了的情感?
次日,贺云缜并未如他昨晚所言返回庄园探望江瑶。
清晨,他仅致电给陈盟,淡淡地询问:“她的伤势如何了?”
陈盟对于昨夜的事件并未多言,只是简短回答:“已经处理好了,但她需要时间来康复。”
贺云缜靠坐在床头,手中那朵头花被反复把玩,沉默片刻后,并未再深究。
即将结束通话之际,陈盟忽然好奇地提问:“大少爷怎么会如此关心贺家的一名女佣?莫非,这其中有着不为人知的亲属关系?”
贺云缜手中的动作未停,声音却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淡漠:“我弟弟的前女友,这算是远亲吗?”
陈盟认真回答:“确实是相当遥远的关系。”
通话结束,贺云缜将头花随手抛至床头柜上,起身走向浴室。
正当贺云缜沉浸在过往的思绪中时,一声呼唤将他拉回现实。
“贺总,您在吗?”
助手的声音传来。
贺云缜迅速收敛情绪,简短地应答:“请讲。”
他强迫自己集中精神,再次全身心投入工作中,试图将纷乱的思绪暂时抛诸脑后。
另一边,经历过生死边缘的江瑶。
面对贺远潇那失控的愤怒,江瑶非但没有因此退缩,反而更加坚定了接近贺云缜的决心。
她明白自己无法预知贺远潇的下一次爆发会在何时。
也许就是今夜,也许会延至明日,但她深知单凭侥幸难以长久。
于是,她决定主动出击,为自己和孩子的未来寻一条生路。
午后,江瑶顶着近四十度的高温,踩着自行车,汗水湿透衣背,来到了一家旧货铺。
她买了一个二手手机,只要能够拨打电话,发送短信,已足够。
经过反复斟酌,她向贺云缜发出了一条短信。
【贺先生你好,我是江瑶。真不好意思,昨天您借我的钢笔不小心让我给摔了,我已经新买了一支差不多的,请问您什么时候方便,我给您送过去?】
信息发出去以后,江瑶心里反而更不踏实了。
这是她在探底。
贺云缜会怎么接招呢?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短信界面静悄悄的,没半点动静。
江瑶的心情从一开始的紧张,慢慢变得平静,最后是失望。
早上她还在琢磨贺云缜昨晚说的话,以为他话里有话,现在看起来,好像是自己想多了。
“呜呜——”
听见宝宝的哭声,她放下手机,赶忙抱起娃娃哄着。
她给娃儿起名叫明璨,希望宝宝的将来能像名字一样,光明又灿烂。
小璨平时特乖,前些日子就是身子不舒服才老哼唧。
现在好多了,大多数时间都安安静静地睡着,除非是饿了或是尿布该换了,才会哭几嗓子。
可她一个人既要带孩子,还得打扫整栋楼,真是顾得了这头顾不了那头。
今天一上午,她上上下下地跑,生怕娃娃醒了找不着妈。
这样的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啊?
天黑下来,就剩空调轻轻地嗡嗡响。
江瑶躺在娃娃旁边,累得不行,却翻来覆去睡不着。
可能是中暑了,头昏脑涨的,还有点想吐,好像又不光是因为身体不舒服。
从给贺云缜发了消息却没回信开始,她心里就像揣了只兔子,上蹿下跳的。
下午那会儿,她还自我安慰是贺云缜工作太忙没看到短信,可现在都八九个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