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朱允熥已穿戴整齐,两人立即上前。
“今日太孙大婚,臣等特来为殿下庆贺。”
随后,方孝孺低声补充。
“蒙皇上隆恩,太孙大婚于东宫行合卺之礼,殿下应铭记皇恩浩荡。成婚后,便是成人之时,望殿下能固守本分,事事以国家为重,早日使皇家血脉兴旺。”
方孝孺虽古板,此时却让人难以反感,反而显得几分可爱。
睡眠不足的朱允熥迷迷糊糊地点了点头。
“允熥铭记方先生教诲。”
任亨泰瞥了方孝孺一眼,轻轻推了他一把。
“既然太孙一切就绪,我们便随殿下前往太庙祭祀大明列祖列宗吧,勿要耽误了后续迎亲的吉时。”
方孝孺满脸笑容地颔首,望着身着红色通天冠服的朱允熥,心中愈发确信,自己那场雨中的选择没有丝毫做错。
这2年来,无论朝中如何议论。
这位皇太孙,所做的一切都是从民众出发,心系天下。
尽管心学与他毕生坚守的理学路数背道而驰,但世上的学问千千万,心学作为儒学一家之言,方孝孺思量许久,倒也觉得无甚不妥。
圣人不是也教诲过,需以仁爱之心待民嘛。
眼见大明黎民百姓日子逐渐红火起来,方孝孺愈发沉醉于在大本堂教授那些皇族贵胄子嗣的生活。
众人一路向东宫,朝着太子居所行进。
朱尚炳两手拢在袖中,撞了撞旁边的朱高炽:“你们猜,熥哥今晚会先和哪位新娘共饮合卺酒?”
朱高炽翻了个白眼,“听说沐成,沐昂还有汤家几位兄弟昨日聚在一块儿了,你咋不先考虑这事?”
朱尚炳朗声一笑,自己今儿个得扮演那个挨打迎亲的角色,这点他倒是最近才领悟过来。
一听朱高炽提及,连忙贴近他一些,背部对着对方。
低下头,一脸坏笑地说。
“我昨晚在宫中兵器库里泡了大半天,总算找到几件软甲,现在已经全副武装了。最外层还是细鳞甲,就等着哪个不知死活的直接上拳头呢。”
朱高炽撇了撇嘴,瞅着朱尚炳那明显鼓起不少的后背。
“没事,反正二叔儿子多的是。”
朱高炽这一挤兑,朱尚炳立刻眼睛一瞪,快步走到前面的朱允熥身旁。
“熥哥,说好了啊,今天之后,你得给我在五军都督府找个差使。不能炽哥都当上税署署正了,我还在大本堂天天念书。”
朱允熥点了点头,“英伯会去都督府任职,沐成跟沐昂中必有一个留京,到时候你跟他们一块儿吧。”
朱尚炳闻言,嘴巴张得老大。
敢情,他是躲不过沐家这一关了?
本想劝朱允熥让自己避一避沐家那俩能斗大象的硬茬,却见朱允熥已步入太子宫门。
“儿臣参见父亲,今日大婚,即将出宫迎亲,父亲有何吩咐?”
同样清晨即起的朱标,换上了喜庆的服饰,端坐殿中,望着身着大红通天冠服的儿子,点了点头。
“快去快回,早点为咱朱家添丁进口。”
朱允熥点了点头,瞥了一眼父亲,把心事暂放一边,躬身退出。
随后,在任亨泰与方孝孺这两位婚礼负责人的引领下。
朱允熥前往乾清宫拜见朱元璋,又去太庙祭祀大明列祖列宗。
一番仪式后。
宫中与他八字相宜的内侍、禁军等已到奉天门外,组成迎亲的队伍静候。
待朱允熥领着一群充当傧相,准备挨打的堂兄弟们抵达奉天门外。
嘭嘭嘭。
奉天门东西两侧的长安门间,烟花齐鸣,道道光芒冲天而起,绽开朵朵绚丽的火花。
这是在向城中传达信号,太孙的迎亲队伍即将出发。
烟花在皇宫前炸响,应天府瞬间热闹非凡。
从西长安街至中正街,再跨过升平桥,这条迎亲的主干道上,人潮如织,百姓们簇拥在路两边。
主干道两旁,街道巷弄,喜庆气氛像波浪一般,层层叠叠地向四面八方扩散。
真可谓是全城动员,万民共乐。
迎娶的队伍走在路上,老百姓围得水泄不通,明明鸡鸣就启程,结果太阳爬到头顶才挤进信国公府跟西平侯府的巷子口。
之前,宫里为了不让西平侯府面上无光,趁着沐英还没迈进应天城,紧赶慢赶把信国公府隔壁的一大块地盘买了。
院墙一拆,两家变一家,新大门一开,气派不减。
这样一来,总算不用在信国公府墙上另开一门洞了。
迎亲队伍刚拐进巷子,就被沐成,沐昂领着信国公府汤家一群精力旺盛的小少爷们堵了个严实。
这可不是寻常的接亲套路。
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