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母说着从炕柜里将布料搬了出来,拿给两人看,她拿的时候可注意了的,特意从没洗的那几匹里,挑出来最合适的。
“哟,还真好好的,这料子也好,结实不说还不刺人,穿身上肯定舒服。”
“可惜了了,这底色还能看出之前肯定不赖。”顾姑妈边说边觉得心疼,“保管的也太不经心了,青绿的底,如今都褪色成灰绿的了。”
卫婶子倒是觉得自己占便宜了:“不然也不能便宜我了。”
看出她的意动,顾姑妈也没挣,直接道:“那你看看想要多少,我反正只要一身的料,弄个长衣长裤,等明年下地穿。”
“一身哪够啊,不得两身换着穿?”顾母劝道。
“够了够了,今年我不是也下地了?挑了两套旧巴巴的穿了,不过有身太旧了,造的不成样子。
我补了补,还是觉得够呛过完明年秋收,所以才备上一件替补的。”
顾姑妈这么说,顾母也没多说什么,转头问道:“青苗,你呢?
你别说不要,你家新搬来,不说别的,做棉衣棉鞋总要用到布料,我家没你家缺,今年先紧着你用。”
这话有炫耀的嫌疑,也是知道对方是啥样人,不然顾母可不会说这话。
卫婶子、卫青苗知道她说的是实心意的话,这会也不扭捏:“那就谢过两位姐姐想让了,我要12米的,搬了新家我也想给全家做上一套新衣服。”
顾姑妈听了很是赞同:“这话没错,新家新面貌,以后定能过得红火。”
“可不就是这个理!”卫青苗拍腿直乐。“就是这一匹布我占了将近一半,有些不好意思。”
“这有啥,我这还剩一半多呢,用不完的用。”
明年除了给自己个再添两套下地的衣裳,其它的都用不上,就连两小的下地干活,都能用旧衣服替上。
不过,她在这里很是交了几个合得来的朋友,到时候出给他们就是。
“多钱,我拿给你!”
“一米3毛的价,12米就是3块6毛。棉花的话雪梅说是照收购价给,四斤就是3块钱。”
这点上顾母倒没说不要,特痛快的报了个数。
“你等着,我回屋给你拿钱。”
虽然有点一下子拿出将近七块钱有些肉痛,但是也知道是自己占便宜了,卫婶子呲溜一下,下炕穿了鞋就往出走。
等她回来的时候,顾姑妈将6块钱递过去:“诺,6毛钱的布料钱,54的棉花钱。”
顾母接过,顺道问:“大姐,我这还有些布票没用上,你要不要,我换给你。”
“行啊,老头子今年的布票,给他做套棉衣后,就够我做件上衣的,你有多的换我3尺,等年后还给你。”
顾母没二话,转手就从饼干盒里抽出三张一尺的布票,递了过去。
“哟,你这小盒里布票确实老多了,到底还是多一个人领供应。”
顾母手一顿,闺女也没说多领一份供应的事能说出去,她可不能说漏嘴了:“嗐,我们也是今年还没扯布,才能存这么老些。”
决定了,下次闺女去市里,就把这些票出了。
“这时间过得真快,我也得回去了,家里的火可不能灭了。”顾姑妈说着拿上自己那份东西,急急忙忙的就回了。
她刚走没多久,卫青苗就过来了:“咋,人走了?”
“说是回去看火去了,我估计也是急着回去做棉衣的。”顾母随口说道。
“诺,钱给你,东西我拿回去了,正好,我也急着做衣服去。”
“咋都这么急三火四的,早知道,我就不那么快把东西拿出来了!”顾母有些抱怨。
“行了,做棉袄占地方,等过两天做鞋底,我再来找你唠嗑。”
也是得了济,收了她不少棉衣、棉被,不然,这个冬天她可都出不了门。
“行吧!”正好趁着这时间,她也把家里的衣服整理了。
等到晚上,顾雪梅回来后,顾母将15块钱交给了她:“这是今天棉花的钱,我占你个便宜,零碎的就不给了。”
顾雪梅接过一张大黑拾,其余的没要:“我拿这张就够了,剩下的就算了,买回来我也要用的。”
顾母算了会,觉得她闺女没咋亏,索性也不掰扯了。一家子搅合在一起过日子,算不清的。
“还有布料的钱,这玩意之前算做公中的了,那换的钱我也不补给你了。
这个顾雪梅也没意见:“家里的东西既然已经分割好了,那就按例办吧,不用给我,省得乱套了。”
后面用布票换回来的布匹,大部分还是顾母挑大梁,做发圈赚的钱买的呢,这怎么算得清?索性不算得了。
到吃晚饭的时候,顾雪梅吃着吃着,突然觉着有点荒诞,秉着不能一个人难受的宗旨,她也没憋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