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沉溪病了两天,而这两天多的记忆,都好像做了一场梦,只有些简短的画面,零零散散。
他只记得晚上陪着儿子和舒窈看了电影,然后就睡着了,中间发生了什么,记不太清楚了。
毕竟,当时他烧的太厉害了,加上感染的伤口疼痛,昏迷中没有什么记忆,也是正常的。
醒来以后,他看着自己胸口上的伤口,已经被处理过了,好像还处理了很多次,感染的迹象也逐渐好转,之前还红肿异常,现在只是淡淡的,还有略微有些发炎,其他的,并无大事。
至于体温,也回归到了正常温度。
似乎有种大病初愈的感觉,浑身上下都轻松了很多,但是舒窈,却躺在那里,毫无知觉,昏迷不醒。
他伸手覆上她额头,滚烫的温度,很明显,她发烧了。
虽然没有多少印象,也不知道这个女人到底都做了什么,但厉沉溪也不是傻子,反复想想,似乎也猜到了。
尤其是他记得半梦半醒中,她身体冰凉的钻进被窝,紧紧的抱住了自己。
这个傻女人,已经是泡了冷水澡吧!
看样子,还不止一次。
回想当初在巴黎时,她好像也是这样,为了他犯过傻。
为了给他买药回来,不顾大雨,冒雨走了几公里,然后又因无法说话,竟然伤了自己,拿着药再一路小跑回来……
后来也是克里
斯汀将录像给他看了,他才知道的。
这个女人,自己做了什么,过后从来不会解说,永远默默无闻,不管付出了多少,都不会言表。
是她性格使然,还是只对他如此。
厉沉溪已经不想再去想了,医药箱里没有了退烧药,外面的天气似乎有了回转的迹象,只是淅淅沥沥的小雨还在继续,无休无止的。
任由她这样发烧下去是不行的,还是得想办法去医院。
他去换了衣服,先冲泡了奶粉,喂儿子喝了一些,然后也给厉政换了衣服,抱着他上了车,让小家伙坐在婴儿座椅上,再上楼去接舒窈。
她还在昏迷,两天两夜未睡,加上高烧,昏迷不醒也是正常的。
给她换了衣服,抱着下楼。
厉沉溪开车去医院。
未等行至十分钟,就发现前方道路早已积水弥漫,远远的,交警正在封锁道路,严谨任何人通行。
积水太高,车子根本无法正常通过,他只能暂时将车子扔在路边,然后对车上的儿子说,“政儿,照顾好妈妈。”
政儿还小,但感觉上还是很懂事的,对着他点了点头,有模有样的侧身盯着后车座上昏睡中的母亲,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生怕出任何意外似的。
厉沉溪也趁着这个间隙,冒雨走去前面,找交警询问下前方的道路情况。
答案很简单,
任何交通工具都无法通行,积水过多,雨水不停,道路上都是正在施工抢修的工人,如果执意要去医院,那就只能徒步前行。
厉沉溪道了声谢后,又折返回来了。
重新试了试舒窈的体温,还是很高,他想了想,拿出雨衣,给她穿上了,再给厉政穿了件小雨衣,然后用背带抱着儿子,后面背着舒窈,徒步去医院。
最近的医院,步行的话,最少也要一个小时左右的路程,加上一直下雨,道路积水难走,可谓是步履维艰,等他来到医院时,浑身上下,奢昂的西装早已被雨水淋透,湿漉漉的。
可想而知,一路上,多少积水坑,多少处道路不通,他又淌了多少水。
但是,政儿却非常高兴,坐在他胸前的背带兜兜里,开心的手舞足蹈。
雨水也浇不到他,也不用淌水,也感知不到艰难,两条胖乎乎的小腿不断晃悠,感觉很好玩。
但厉沉溪却累惨了!
他大病初愈,负重前行,还要时不时的叮嘱儿子别乱动,又要照顾背上的舒窈,一个多小时的路程,他恍若走了几个世纪的漫长。
好不容易来到医院,直接挂了个急诊,看着舒窈在病房中输液,他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
他一身湿漉漉的,也没办法抱儿子,就将他放在床上,让他别乱动,他才抽空拿着手机去联系了黄毅
。
舒窈在过了几个小时后,才渐渐的睁开了眼睛。
首先入目的就是一片雪花白,缓了缓,才略微的动了动身体,环顾四周,刺鼻的消毒水味,让她下意识的感觉到了这里是哪里。
只是,谁带她来的呢?
病房门也在这时从外面推开,黄毅忙快步进来,说,“太太,您烧还没退,先别起来!”
舒窈微怔,脸色也有些糟糕。
“是厉董送您来的医院,我也是刚过来的,厉董身上的衣服都湿了,他在酒店换衣服,稍后就会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