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窈呼吸一阵急一阵缓,仿佛刹那间连嘴巴里的液体都是苦涩的。
看着她错愕的神情,韩采苓唇畔勾起了皎洁的弧度,笑容更显阴冷,“没听懂吗?你妈妈死了!车祸去世的,意外事故,怎么?你还不知道吗?”
舒窈整个人都犹如遭雷电击中,身体僵在了那里,每一个字她都听得明明白白,但为什么组合在一起时,她却听不懂了呢?
母亲不是在疗养院吗?怎么会无端的出什么交通事故?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韩采苓故意做出吃惊的样子,“哎呀,我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我还以为虽然你害了我,但好歹当初我们也是朋友一场,想着你母亲去世了,过来安慰你一下的……”
这算是安慰?
找借口都不用这么堂而皇之吧。
但此时,舒窈根本无心理会这些,只是震惊的脸色惊诧,好一会儿,她才勉强找回了自己的思绪,看着玻璃对面的女人,手语问,“韩采苓,你确定没有骗我?”
韩采苓漠然的看着她,冷笑,“我骗你干什么?从市区到看守所,这么远过来一趟,我只是为了骗你吗?”
顿了下,她还说,“顺便告诉你一下,知道你母亲为什么会出车祸吗?”
舒窈眼瞳放大,这也是她一直好奇的。
“为了见
你啊!她听说你离婚了,又怀着孩子,还在忙着打官司,担心你的安慰,还真是伟大的母爱啊!所以才慌忙的让司机快点开,不成想半路就出了车祸……”
“我记得车祸地点,距离你的公寓只有一道街,眼看就要到地方了,却发生了车祸,还真是悲哀啊!不过仔细想来,这一切,也算是你害的吧!”
韩采苓阴阳怪气的,看着舒窈接近崩溃的表情,她心情更加愉悦,“身为女儿,没有尽孝照顾母亲,反倒让母亲因你而死,如果我是你,我都没有脸在活在这个世界上了!舒窈,你说呢?”
清淡的话语,像吐着信子的毒蛇,不经意间快速的窜入了舒窈耳中,搅动着她一头接近崩溃的思绪错乱颠覆。
韩采苓没了继续聊天的打算,直接起身,漠然的瞥了她一眼后,转身离开了会客室。
徒留下舒窈一个人,坐在那里,脑中回荡着的,都是韩采苓说过的每一个字,每句话……
母亲去世了?
她还是有些不信,从会客室回去时,她委托狱警电话联系了下律师林薇,从这里又一次得到了确实的消息,刹那间,舒窈只觉得天旋地转,大脑像一颗定时炸弹,砰地一下炸开,无数的声响,都在耳畔轰若雷鸣。
最终,承受不住身体一软直
接倒在了地上,昏了过去。
狱警及时发现,送她去了医疗室治疗。
昏迷之中,她恍若陷入了无边无尽的梦境里,看见了母亲,她还好好的健在,她就知道,肯定是韩采苓骗了她的。
她扑进母亲怀中,紧紧地抱着,大力的好像稍一松手,母亲就会离开了一般。
而安柔却看着她,轻抚着女儿的脸颊,柔声说,“坚强一点,妈妈不能陪你一辈子啊!你现在也是母亲了,要多为你的孩子考虑,不要太难过。”
她摇了摇头,泪水接连而出,划过脸颊坠落在地,此时此刻,她什么都不想要,只想要母亲,只想要安柔还好好的活着,就这一点点小心愿,却仍得不到上天的眷顾。
都来不及让她再和母亲多待一会儿,突然一道狠戾的气力袭来,她的身后巨大的引力吸引着一般,将她拖入了无尽的混沌黑渊。
离别是最伤感的。
尤其是生离死别,痛心疾首,却又无法改变,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亲人撒手人寰,那种痛,只有亲身体会过,才会彻底明白。
除了这种,还有一种骨肉分离。
厉政从被接回来后,就整天嚎啕大哭,任何玩具都无法吸引他的注意力,除了哭就是哭,因为长期这样,导致发烧不止,无奈只能连续挂水。
小家伙
病怏怏的躺在床上,小手上扎着吊针,眼眶里还噙着泪珠,抽噎的模样,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麻麻,我要麻麻!”
一听这句话,蒋文怡都头疼的要爆炸了!
这个小孙子,从被接回来后,就整天嘟囔着这一句话,不知道是孩子感觉到了什么,还是小孩子更为敏感一些的缘故,以前厉政在奶奶这里时,也不见如此。
孩子闹的太厉害,又生了病,蒋文怡又心疼又无措,看着发烧中的孙子,痛苦的恨不得自己生病来换取孙子健康。
幸好厉沉溪及时过来了,也算将她从苦痛中略微拯救了些。
蒋文怡实在拿这孩子没辙了,只能趁机下楼休息一会儿,让厉沉溪哄哄孩子。
他一进门,政儿抬头看见他,马上强撑着坐了起来,黑溜溜的大眼睛四处寻找,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