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窈再醒过来时,已经躺在中心医院的妇产科病房里,手上扎着针,正在输液。
莫晚晚守在她床边,看到她醒来,激动地像个小孩子,“太好了!你终于醒了!”
她紧紧的握着舒窈的手,一时间就红了眼眶,“窈窈,这段时间真的辛苦你了!刚刚医生检查,说你贫血啊,现在哪里还会有人贫血呢?”
莫晚晚并不是个喜欢哭鼻子的人,只是想到了安柔的突然去世,想到了舒窈这段时间的经历,离婚,惹官司,还被冤枉成罪犯……
一时怎么都忍不住,眼泪吧嗒吧嗒的掉落,哭得像个小孩子似的。
舒窈只是勉强撑着身子略微的坐了起来,下意识的抬手抚上自己的小腹,手语忙问,“我的孩子呢?怎么样?”
“这个,舒窈,你听我说……”
俩人正在说着,病房门被推开,林墨白高大的身影迈步进来。
“怎么坐起来了?你身体还很虚弱,快躺下……”他走过来,按着她肩膀又扶着她躺下了。
舒窈却摇摇头,看着林墨白,手语道,“我的孩子,检查结果怎么样?”
“勉强算是保住了,但动了胎气,以后需要好好休养,而且你身体情况也不太好,需要卧床一段时间。”他说。
莫晚晚也忙说,“这回你出来了,也平安了,就住我家去吧!我来照顾你!”
外面一直吵吵嚷嚷的,声音很大。
舒窈皱了下眉,手语问,“媒体记者们还堵在外面吧?”
林墨白点了点头
,“一直也不走,这里可是医院,他们就这样肆意妄为,真是够了!”
“这样,你们帮我个忙,好吗?”舒窈突然想到了什么,手语说。
林墨白就问,“什么事儿?你说吧!”
她想了想,手语告诉了两人。
莫晚晚惊呼,“真的要这样?可是……这可是你的亲生骨肉啊!而且都这么大了,你确定吗?”
她点了点头,事已至此,如果不这么做,韩采苓根本就不会放过她的!这个孩子也只会跟着遭殃受罪。
林墨白仔细想来,却觉得这件事可行,“好吧,我去和妇产科的张医生说一下,你在这里好好休息。”
等他走了以后,舒窈就拉着莫晚晚的手,手语道,“带我去殡葬管,好吗?”
“现在?”莫晚晚惊讶。
舒窈态度笃定,她也反驳不了,最后只能等林墨白回来后,两人一起带她过去。
郊区的殡葬管,抵达的时候,天阴沉沉的,淅淅沥沥的小雨下个不停。
下车时,林墨白就撑起了伞,单手用力的环住她的肩膀,在她耳边平静地说,“阿姨的尸体一直在保存着,我想你还是想再见她最后一眼的。”
而且葬礼,没有舒窈在,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办,安柔一辈子最关心的女儿,想必临走时,也想要女儿再送自己最后一程吧!
即使在多年以后,舒窈回想起这个场景,心底仍旧会产生积怨,愁绪和苦楚。
为什么世界上这么多人都活得好好的,为什么偏偏就要是
她的母亲,安柔刚四十多岁啊,还有大把的时间和生命,为什么上帝要如此狠心残忍。
保存尸身的房间,气温极低,工作人员将尸体从冰柜中拿出,放在了桌子上,然后就走了出去。
安柔的身上盖着一层白布,静静的,就在那里。
舒窈站在房门处,忽然不知道该做什么了,只是那么茫然的愣在那里,甚至,好像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站在这里一样。
像没了灵魂的木偶。
林墨白也没催她,只是在旁陪着,看着她缓过神来,一步步的走进去,颤抖的手一点点掀起白布,母亲躺在那里,面色苍白的没有任何血色,身体也冰冰的,犹如冰块一般,紧闭着双眼,再无任何生命迹象。
舒窈站在一旁,悄无声息的一滴泪从眼睑旁滑落,慢慢的俯下身,抱住了母亲冰冷的身体。
她有太多太多的话想要对母亲说,有太多太多的事情还没来得及为母亲去做。
见过母亲最后一面后,她便变得出奇平静,平静的让林墨白都觉得害怕。
她有条不紊的操持着母亲的后事,安排着葬礼,灵车,遗物,以及骨灰盒等等……
拒绝让任何人帮忙插手,连莫晚晚都不行,全部都经她一人之手,尸体火化,她一个人站在那里,为母亲捡骨灰,林墨白就站在不远处,看着她的身影,心疼的眼眶再度泛了红。
葬礼只是很简单的,只有认识的几个人参与,随后,骨灰盒让她暂时抱回家中保管,莫晚
晚还不等询问原因是,她就手语告诉她,“能帮我订一张去市的机票吗?”
“市吗?”莫晚晚愣了愣,却下意识的想到,安柔的老家就是市,小时候她还和舒窈假期旅游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