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没见过这么糟蹋庄家的!”旁侧一个扛着锄头在田埂边锄草的老大爷冷声道。
他活了大半辈子,头一回听说水稻田养鱼的。
周蓉脸有些红,“没事的,鱼还小,弄不坏庄家。”
“长大了就会了,无知!”
“算了算了,别人家宠孩子和我们有啥关系,糟蹋的又不是我们的庄家,等着收割的时候哭吧。”
一群人嘴里嘀咕着回了自家田里。
云洛翻了翻白眼,“娘,咱们去下一块地。”
“好。”
……
云家。
云老太太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进来时怒气冲冲。
她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凳子发出吱呀声。
云来瞅了她一脸,一张黝黑的脸隐在烟雾下,“又咋了?”
“方才老赵家的来说,瞧见二房家和云洛买了鱼苗,给放水稻田里去了,足足有一顿的量呢,这不是瞎搞吗?”
“鱼有鱼池,水稻有稻田,一个萝卜一个坑,胡闹!”
“云洛发疯,周蓉脑子也蠢!”
云来眉头一蹙,很是心烦,“只要她们不卖田,你管她们咋个折腾!”
“谁爱管她们闲事。”
云来太太就是气不顺。
“奶……”
有哭声传来,云兰拉着云聪进了屋。
云聪脑门上被打了几
个大包,鼓鼓的,还破了皮,他浑身上下湿漉漉的,晓不得是啥,腥臭腥臭的。
云老太太急忙起身,搂住自个乖孙,“这是咋了?谁打你了?”
“我晓不得。”云聪张着嘴嚎着。
“小聪是在后院玩被打的,可后院哪有人,而且被洒了一身的尿,奶,我觉得,咱家一定有脏东西!”云兰分析道。
云聪胆小,连忙躲在老太太身后。
“咚咚咚”声传来,云来手里旱烟管子掸出灰,“瞎说啥呢?让外人听见咋想?”
“爹,这可说不准呢,阿贵闹肚子那晚,指不定兰儿瞧见的是啥呢。”赵春芝急忙出来道。
“闭嘴!”云来很是不悦。
倒是老太太,上了心了。
说起来,还真有点怪。
“就昨晚,灶房里放的半个红薯不见了。”
“对啊,娘还说是我吃的,我吃了能不承认嘛。”赵春芝都要冤枉死了,她身子还虚着呢,没工夫大半夜折腾去偷吃的。
老太太点头,“我去茅厕,总也觉得有谁盯着我。”
“越说越离谱。”
云来抽个旱烟都不消停,“谁要看你一个老太婆上茅厕?”
“咋说话呢,反正我也觉得怪怪的。”
“说不准,谁招惹了不干净的东西回来
,也是有的。”
“你记不得,前年,老赵家儿子媳妇回娘家的事了,回来老赵媳妇就中邪病了,足足病了一个月,后来请了人才好。”
老太太一一分析。
这么一说,云来也觉得有几分道理。
他眯了眯眼,继续道:“这几日,咱家谁都没出远门,就小洛两口子,大半夜的去山上。”
老太太眼睛亮了,“对对对,两人都是丧门星,准是他们招惹来的。”
“那咋办?也请人来吗?”云兰这几日睡觉都胆战心惊的。
她现在都觉得,有谁瞅着她,背后一阵阴凉。
“请啥。”云来抽一口旱烟,“过几日就是端午了,老三家的,去,割一些艾草回来熏熏,前门侧门,各个屋前,窗户下,茅厕前都要熏。”
“啊?”
赵春芝很是为难,“为啥要我去啊,让二嫂去不就成了?”
关她毛事。
老太太瞪了她一眼,“你二嫂出门到现在,还没回来,你要是不去,今儿个就给我搬到后院去睡!”
后院?
那不是有脏东西嘛。
大晚上的……
咦!
想想都可怕。
赵春芝打了一个哆嗦,不情不愿的背上竹筐出门了。
云洛和周蓉回来,远远瞧见院子里有白雾。
乍一看
,还以为屋子着火了呢。
进了院子,才瞅见屋前屋后都是盆,盆里熏着艾草,整个人院子都是艾草的气味。
云洛捏着鼻子,“咻,不是还没到端午嘛,这是干啥?”
云少杰过来,指着前院。
“晓不得谁进咱后院,把小聪给打了,一脑袋包,还被人滋了尿,那边说家里进了不干净的东西。”
“哦,还有,奶说,是你和姐夫招来的,让三婶割了艾草回来熏,这一堆,说让你回来也熏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