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来教务处受审的犯错师生少则一人，多也就人，像今日这样把半个教务处都给站满的还是头回。
哪怕负责审查的师长们面色和善，渡厄书院的交换生们依旧觉得脸上火辣。
“恭喜。”两鬓斑白，脸色红润的中年女灵师先对舒平生道喜。
舒平生道：“托永梦乡之福。”
女灵师又道了一声，“恭喜。”
这回舒平生没有立刻回复，和她对视了一眼。
女灵师笑得更诚挚，“看来舒先生已经知道了，也对。舒先生本非常人。前一声恭喜是祝贺舒先生境界大进，后一句恭喜是祝贺舒先生得了神泽。”
什么！？
陆芩等人顾不上丢脸和尴尬的问题，皆被女灵师的话语惊住，下意识向舒平生望去。
舒师叔没有反驳！
这就是默认了！
舒师叔什么时候得了神泽？那是一种什么感受和机缘？
陆芩他们自来到夜游学府，时常听到永梦乡的人提及夜游神、神主、神恩、神眷，但凡有谁得了神主的青眼得了神眷，都是脱胎换骨，一飞冲天的变化。
宓飞雪这位神子就不说了，孟听春、金俗、游愿……就是永梦乡人口中的神眷者。
现在舒师叔竟然也入了神主青眼？
陆芩他们很快就想到了之前特殊的灵压漩涡，当将这个异常的情况和那位神秘神主联系在一块时，所有的疑惑就都解开了。
也对，舒师叔过去突破时就没有这样的特殊灵压，就算现在永梦乡的灵气环境无毒，也不该那般对人有益。
一旦想通一切益处源头来自神主后，陆芩他们的好奇心就涨到了极致，苦于现在地方不对，他们只能憋着保持安静。
“这是你的赏罚文书，你看看是否有异。”
舒平生接过女灵师拿出的文书。
这么快就把赏罚文书准备好了，怕是姜通过去找他时，这边就已经商议好了。
女灵师示意他可以现场观看。
文书详细写明了他这次突然晋升的功与过，功劳倒是和陆芩他们之前说的相符，是助益了灵压漩涡范围内的所有学子，过错则是按照他突破的威力计算出的损害。
虽然现实结果中，舒平生并没有给学府造成任何破损，但是他和女灵师都心知肚明，这个结果并不是他所为。
现在就看舒平生愿不愿意接受这个功与过的审查了。
他若是不肯接受，说获得神泽是他个人本事也可以。
不过女灵师相信他会接受。
结果如她所料，舒平生应许了文书上的内容。
女灵师笑道：“未来三个月就麻烦你了。”
舒平生：“不麻烦。”
他答的平静，陆芩他们的好奇心又被勾地不行。
而解决了舒平生的功过后，就到了他们这些人。
由于仅是口头上的犯错，女灵师宽容大方的让他们每人写一份自省书交给舒平生即可，只要舒平生让他们过了就算通过。
陆芩他们听到这个惩罚时还觉得女灵师实在和善，果然和书院那些令他们水深火热的师长不同，满心庆幸时，却不知在不久的未来将被舒平生不断驳回，从而不断改写自省书，才逐渐领悟到这个惩罚是何等的心黑。
一群人自教务处出来已是凌晨，天色朦胧昏暗。
陆芩不想再做出头鸟，却抵不住挠心挠肺的好奇。
反正都已经出过头了也不差这一回！
“舒师叔。”陆芩一出声，其他人都屏息竖起耳朵。
只是还没等他问出来，舒平生淡道：“早课前一个时辰将自省书交上来。”
一群人都傻眼了。
现在距离早课怕是就不到两个时辰。
他们几乎要叫苦时，隐而不发的灵压便将他们的话语都逼了回去，一个个打了个激灵清醒过来，找回了本院师长们残酷无情的记忆。
“是！”
所有人迅速正色答应完就奔回各自住处。
一哄而散的队伍仅剩下舒平生一人。
他刚突破高阶，却没有御空。
迎着凌晨的微曦行走，随着住所越近，也看到了一些还在外的人与怪谈。
“哎呀，舒师叔，可等到你了！”才到舒平生腰间的小胖昂头对他笑得喜气洋洋，几分献媚的说道：“大喜，大喜啊！”
说着，他就硬塞舒平生一把喜糖，生怕别人不知道它的讨好。
舒平生平静接受，回了他一张规则纸。
小胖嘴里说着使不得，眼睛的垂涎藏不住，飞快抓住塞进胸衣里。
“舒师叔今日真是满身喜气，沐浴神光，不同凡响！”又是一串马屁输出。
这哪里像怪谈，怕是连人都没几个像它这般鲜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