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琳娜“嗯”了一声,在模糊的夜色中挑起一侧唇角。
“怪不得他经常跟在老地方见,”奈芙感慨道,“哦,我的天哪。”
赛琳娜看了奈芙几眼,漫不经心地说:“那你还不快回去试一试?”
微凉的晚风拂过,月光重新开始发亮。
奈芙没跟其他人聊过这么奔放的话题,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突如其来的月光让她有点不自在。
她微微偏过头,躲了躲赛琳娜的视线。
只听赛琳娜柔声道:“刚才都是开玩笑的。”
“嗯?”奈芙再次发出疑惑的声音。
这次赛琳娜一本正经地问:“你好像不太喜欢沃尔夫?”
奈芙猛然点点头,低声凑到她耳边说:“告诉你一个秘密。”
然后不等赛琳娜问她,自己先主动坦白了:“我喜欢其他人。”
赛琳娜突然笑了,但没追问奈芙到底喜欢的是谁,接着话题从沃尔夫又回到酒馆的工作、客人、生活以及奈芙卖了快两周面包才赚了三十个铜币的事情上。
等夜色再次暗下来的时候,赛琳娜话少了很多,只不停地给奈芙倒酒。
奈芙喝得有些晕,手脚微微发软,赛琳娜让她在这儿醒醒酒,她去叫人到市镇上找找沃尔夫。
·
市镇中心教堂。
一排排烛光驱散了黑暗,一个个黄色光圈映在灰色石棺上。
“野狼和野草负责集市,野花负责民居,野果负责城门,每人各带十人。”
爱诺里斯神父做了总结:“明天就是三月节,千万注意不能再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情。”
“今天应该是个意外。”野草沉声说。
“希望是,”神父又看向野狼,道,“野狼你跟我来,其他人请先回去。”
神父的告解室四周是细密的木质网格,只留了一根蜡烛在里面,光线昏暗不至于令人在忏悔时难以启齿。
“我的孩子,有什么秘密可以说出来,主会宽恕你的。”
隔壁的重剑声轻响了响,那是手指微微拨动剑柄所发出的开合声,过了一会儿拨弄声停下,才传来野狼沉闷又冷寂的声音。
“神父,为什么是秘密?聊点其他的可以吗?”
爱诺里斯神父直截了当地说:“马蒂尔神父今天也出城了,猜猜他见到了谁。”
隔壁声音一滞,连细微声响都彻底消失,过了好一会儿,野狼才再次开口,语气中带了点艰涩的意味。
“您想让我怎么做?”
“执刑官不能结婚,但对另一个身份并没有约束,”神父语气平和地说,“我希望你能保持现状。”
重剑被轻轻放下,似乎有什么重担也被一起搁下。
野狼闷笑了声,换了种语气,缓缓说:“我实在想象不出有谁会去喜欢一个流氓,再这么下去我会彻底错过她。”他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三月节结束以后,我会申请脱离组天秤。”
“在你做决定前,请认真考虑下市镇的居民,他们非常需要你。”
“不,他们并不需要我们这样的刽子手。神父,我常常想,我杀了这么多草木,但草木也是有生命的,我不想再做一个沾满血腥的人,不管是红色的血还是绿色的血。”
“我的孩子,为了众人的利益,有些牺牲是在所难免的。”
“神父,我不想什么都牺牲掉,遇到她以后,我还是第一次知道生与死之外的意义。”
爱诺里斯神父沉默下来,过了一会儿,他说:
“好吧,我的孩子,如果你已经下定了决心,三月节后,按照天秤组织的程序,你将从守护者中除名。”
“谢谢您能理解,我的神父。”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爱诺里斯神父,刚才酒馆那边来人说,沃尔夫的夫人在酒馆里喝多了,他们没找到沃尔夫,问我们能不能把他夫人送到这里待上一晚。”
他话音刚落,告解室内就传来当啷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踢到了那把剑上。
“哦,马蒂尔神父,我看没这个必要,在某些事情上,沃尔夫的这位夫人和沃尔夫本人十分般配,还是等沃尔夫本人去处理吧。”爱诺里斯神父意有所指地说。
·
奈芙坐在围栏上,轻轻晃动着两只脚,酒气还没散尽,脸色微微发着烫,远远见一个影影绰绰的身影朝她走来。
“怎么喝了这么多?”
等那人靠近,奈芙拼命眨眨眼,才看清楚是沃尔夫,但很快他在月色下又变成了朦胧的金黄色一团。
月亮不再是阴晴不定,它毫无保留地释放明亮的光辉,看着地面的一切。
沃尔夫伸手要抱她下来,奈芙推开他的手:“不要你,叫野狼来。”
对面那团朦胧的光影动了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