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柔的身子再次颤了颤。
琰琰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乖巧地和厉瑾瑜一样抱住唐柔，奶声奶气地说：“我也陪柔柔哦。”
唐柔又是感动又是难过，想要回抱住他和厉瑾瑜，却又不敢。
“我……我……”她试了几次，都没能说出话来。
厉瑾瑜抽了纸巾想要帮她把眼泪擦去，被唐柔先一步接过，自己低头擦了。
她强忍住心底各项情绪，尽可能让自己保持冷静，哑声道：“我没胃口，就不下楼去吃饭了……我明天想去再做个体检……还有家里……你们也做个吧……”
“总得吃饭。”厉瑾瑜道。
唐柔摇头，她真的一点胃口都没有。
看她神色难过，厉瑾瑜叹了口气：“不吃就不吃吧，我现在陪你去医院抽血做检测。测这个应该不用空腹。”
“那琰琰和馨馨也去吧。”唐柔说。
琰琰苦了脸：“我不要抽血，好痛哦。”
厉瑾瑜无视他的意见，点头答应：“好。”
正说着，他的手机响起，是身为医生的裴满打来电话：“瑾瑜，你给我发的什么玩意儿？”
“血常规检测数据。”厉瑾瑜说。
裴满嗤笑出声：“别逗了，我就没见过这
样的血常规。你给琰琰张表，他闭眼填的数据都比你发我的照片正常。”
厉瑾瑜的心中涌现出一丝欣喜：“你是说不可能存在这样的血常规数据？”
“不可能，里面白细胞数量超过参考值那么多，这人早就活不了了。但如果真的死了，细胞活性早没了，也不可能再检测出其余数据。”裴满感到奇怪，“你发我这东西干什么？”
“会是艾—滋的血常规吗？”厉瑾瑜问。
“不会啊，这类病人的血常规数据也不是这样的。”裴满越说越觉得好奇，“到底怎么了？”
“没事，你让医院安排一下，我一会儿带人过来做个艾—滋检测。”厉瑾瑜说。
裴满震惊：“你被传染到啦？”
“没有，但你要是有兴趣的话，不如来看看我这儿的一份体检报告。”厉瑾瑜面带笑意，与裴满约好之后，挂断了电话。
通话声音不大，但唐柔就在他旁边，都听到了。
她有些呆滞。
厉瑾瑜道：“裴满是天南医院的副院长，他说你这血常规不是艾—滋的表现。走吧，我们去医院。现在抽完血，晚上就能出结果。”
唐柔怔怔地点点头，跟着厉瑾瑜往外走。走到门
口，她想起什么，从书桌抽屉中取出一只口罩，戴在脸上。
厉瑾瑜无奈，只能随她。
唐柔现在过于害怕这事，草木皆兵，甚至因为怕近距离传染到孩子，都不敢像往常那样去抱琰琰和馨馨。
到了医院，先给一家四口都抽了血。
唐柔第一个，厉瑾瑜紧跟其后。
琰琰怕打针、怕抽血，他想要唐柔抱，但唐柔怕他被自己传染，只能将本能伸出的手放下，温声道：“让爸爸抱好不好？”
琰琰不懂发生了什么，但从没见唐柔这么紧张过，乖巧地点了点头。
厉瑾瑜抱起他，让琰琰坐在自己腿上，背对着抽血的护士不去看这一幕。
小家伙趴在厉瑾瑜怀中，感受着手臂上的疼痛，努力咬唇不要自己哭出来，却还是红了眼眶，不断有泪珠在其中打转。
厉瑾瑜帮他按住针孔，琰琰吸着鼻子，撇着嘴，坚强地使劲忍住眼泪。
唐柔心疼他，小声道：“想哭就哭吧。”
“不、不哭。”琰琰打了个嗝，倔强地摇头。
唐柔被他这执拗的小模样暖到了，烦躁的心间也涌出一丝笑意：“琰琰真勇敢。”
“琰琰能自己按着棉球吗？”厉瑾瑜问。
琰琰点点
头，细小的手指按在棉花上，学着厉瑾瑜的样子用力按住。
厉瑾瑜抱起婴儿车中的馨馨，这孩子并不知道即将发生什么，璀璨的双眸新奇地望着抽血室的天花板，冲厉瑾瑜咧嘴直笑。
但厉瑾瑜对这个女儿太了解了，递给唐柔一个做好心理准备的眼神，示意护士抽血。
下一秒，婴儿震天响的哭声便响彻整个屋子。
琰琰好不容易忍住的眼泪这下也被勾了出来，噼里啪啦往下落，“哇”一下嚎啕出声。
裴满头都大了，忙抱着琰琰出去哄他：“别哭了，叔叔带你去看个好玩的。”
等到他带琰琰在外面逛了一圈，小家伙的哭声止住，馨馨也哭累睡着了。
厉瑾瑜让人将她和琰琰带去别的地方玩，跟裴满说起正事。
裴满拿着唐柔的体检册道：“这个数据有问题，这几项指标不可能这么高的。这个也不可能这么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