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瑾瑜的喉咙紧了紧，哑声道：“柔柔，抱歉。”
唐柔不解地回头：“怎么了？”
“当时我逼你打胎……”厉瑾瑜眼中满是自责。
唐柔回想起当时的情景，遥远地都仿佛是上辈子的事。
厉瑾瑜一开始对她避如蛇蝎，后来看在孩子的份上与她假装情侣，再到如今……
唐柔有时候会怀疑眼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一旦梦醒，她还是那个一无所有的可怜虫。
悲伤在一瞬间涌起，又很快被她压下。
她的心底像是埋着一颗悲伤的种子，时不时就想破土而出、生根发芽。
唐柔不喜欢这样的自己，每次意识到这事，总会强行扼制这样的情绪。
“都过去了……你当时的想法也没错……”唐柔换了件宽敞的白色大t恤，领口松松垮垮地搭在肩膀上，她下意识拎着领口网上提了提，“周末我想带琰琰出去玩，但不知道去哪里，你有没有推荐的？”
当初的事说再多也没用，错就是错了。与其不断提起让唐柔平白难过，不如现在好好补偿。
“正要跟你说我买了个马场，去骑马怎么样？”厉瑾瑜道。
唐柔面带欣喜：“好呀。”顿了顿，她又犯难，“我不会骑马……
”
“我教你。”厉瑾瑜低头亲了她一下，“不难的。”
唐柔脸颊微红，又为琰琰发愁：“琰琰能骑马吗？他还没马腿高呢。”
厉瑾瑜早有准备：“给他买了匹小矮马，小孩子骑正好。”
唐柔这下放了心，馨馨却在厉瑾瑜怀中咿咿呀呀说起话来。
厉瑾瑜低头看女儿：“你也想要小矮马？”
馨馨：“￥……&……”
厉瑾瑜豪气万丈：“买。”
唐柔噗嗤笑出声：“现在买也没用，她连爬都不会爬呢。以后再买吧。”
馨馨还没出生时，厉瑾瑜就给唐柔列了张单子，是给女儿的礼物。后来孩子出生，这张单子上的东西不仅全部落实，厉瑾瑜又额外添了不少。
老夫人更是如此。
惠欣美前段时间因为要和厉远明离婚，名下没有任何财产。但她毕竟是名正言顺的厉太太，自己又出身名门，有不少珠宝首饰，送了唐柔和馨馨不少。
后来婚姻关系解除，厉瑾瑜把本该属于她的那份财产还给惠欣美后，惠欣美又补了份大礼。
这些人对她们母女非常大方，且每个人都很好相处，唐柔对此很满足。
琰琰从前因为生病，很少可以出去玩。如今病好了，一听
说可以去骑马，激动得好几天晚上没睡好。
周末一大早，他就穿着睡衣跑到主卧门口敲门：“爸爸起床啦！柔柔快起来！我们出去骑大马！”
厉瑾瑜与唐柔睡得正香，听到这小祖宗的声音，纷纷往被子里钻。
赵嫂无奈地抱起琰琰：“难得一个休息日，再让他们睡一会儿。咱们先换了衣服去吃早饭。”
琰琰穿着蓝色的睡衣，睡衣上印有色彩斑斓的海星与热带鱼，整个人显得活泼又乖巧。
“再睡就迟到了。”琰琰灵巧的从赵嫂手中挣脱，跳起来敲门，“爸爸！柔柔！六点半啦！太阳晒—屁—股啦！”
厉瑾瑜绝望地从床上坐起来，捂脸叹息：“真是个讨债鬼。”
唐柔睡眼惺忪地打了个哈欠，含含糊糊地劝他：“亲生的亲生的……”
厉瑾瑜捏了捏她放在被子上的手，吻了一下，忽然想起唐念也曾说过类似的话。
那时琰琰还没出生，唐念怀孕时有些患得患失，担心孩子将来孩子会调皮，自己管不住。
厉瑾瑜就告诉她，让他来管教就成。
唐念又担心他过于严厉，认真地告诉厉瑾瑜，以后宝宝要是惹他生气了，一定要在心里多多默念“亲生的”，下手轻
一些。
门外的琰琰应该是被赵嫂强行抱走了，屋内逐渐安静下去。
厉瑾瑜捏了捏太阳穴，慢慢将这段记忆放下。
唐柔察觉到他坐着半天都没动静，好奇地睁眼看他，揉着眼睛问：“怎么了？”
“没事。”厉瑾瑜想起床，但动作到一半，又重新躺下，抱住了唐柔。
唐柔实在是太困了，任由他抱着，最后一丝理智驱使她提醒厉瑾瑜：“起床了……琰琰一会儿又要来喊了……”
“来了再说。”厉瑾瑜吻了下唐柔的脸颊，紧紧抱住她，再次合眼。
唐柔与唐念的过度相似，总是让厉瑾瑜想起唐念。
他知道这样对唐柔不公平，也不想这样对待唐柔。
如果他无法控制自己在不经意间想起唐念，至少他可以控制自己不沉沦在对唐念的怀念中。
他会让自己此后的生命中只有唐柔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