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念心中打起退堂鼓，无意间瞥见衣帽间内满屋子的高定衣裙与鞋子，眼中闪过羡慕与记恨。
这些衣服都应该是唐柔的吧？
要是她能顺利嫁给厉瑾瑜，是不是也能拥有这么多奢侈品？
想到这儿，唐念压着心底对厉瑾瑜的害怕说：“你是不是不舒服？我扶你去休息吧。”
“不用。”厉瑾瑜冷漠地拒绝，见唐念的眼睛不断瞥向衣帽间，上前一步将衣帽间的大门拉上。
唐念眼中闪过一道被看穿的窘迫，她试着给自己挽尊，小声问：“这些是唐柔的衣服吗？”
“嗯。你走吧。”厉瑾瑜示意她出去。
唐念假装没听见，故意阴阳怪气地感叹：“你对她可真好。”
在安—眠—药的作用下，厉瑾瑜的眼皮很重。
他强撑着不让自己这个时候就睡着，对唐念说：“我和唐柔这事错在我，如果你要怪，怪我好了。衣服是先前各大品牌商送给她的，如果你想要，我可以让人去给你定制。其他的也都好商量，但有些我恐怕没法给你。”
这几天里，厉瑾瑜发现他从未想起过唐念。哪怕她回来了，他发现自己也不爱现在这个人。
他想早点解
决眼下的尴尬局面。
唐念听出他是想和自己划清界限，在心中飞快掂量这事的可行性。
各大品牌商肯定是看在厉瑾瑜的面子上，才会给唐柔送衣服。
厉瑾瑜能给她定做这一次，那往后呢？
品牌商会继续给唐柔送衣服，她唐念可什么都捞不到。
而且以厉家的实力，老夫人轻而易举就能拿出两个亿，像厉瑾瑜这样的当权人，手中能支配的资源肯定更多。
如果她现在就答应走人，那岂不是把厉家这座金山拱手让给了唐柔？
唐念不甘心。
她不敢表露出来，只能抓着孩子不放：“那我还想要琰琰的抚养权。”
厉瑾瑜蹙眉：“琰琰先前跟你没有任何感情，你现在带他走，对他不好。”
“感情是可以培养的。”唐念顿了顿，诛心道，“就像你和唐柔原本也没有感情，现在不照样……”
“琰琰的事别扯上唐柔。”厉瑾瑜拧眉打断她。他实在是困得厉害，很费力才能保持清醒，哑声对唐念说，“你回去想想自己到底要什么。琰琰的事，等他过两天回家再说。”
唐念知道他刚吃过安—眠—药，故意这个时候来找他，假意答应下
来，试图让厉瑾瑜放松警惕：“好，等琰琰回来再说。你是不是太困了？我扶你吧。”
“不用。”厉瑾瑜靠着惊人的自制力走到卧室门口，示意唐念出去，“出去。”
唐念下意识看向卧室内的大床，试探性地说：“我们以前没这么生疏，你何必赶我走？”
“以前是以前，以前你也没这么……”厉瑾瑜想说讨厌，可话到嘴边自己都惊住了，没想到有朝一日会用这样的词形容自己深爱过的人。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困了，他的视线有些模糊，完全无法从眼前这个唐念身上找到一丁点熟悉的感觉。
她就像是一个完完全全的陌生人。
厉瑾瑜想起从前那个温婉爱笑的恋人，与唐柔反倒是一模一样。
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因为太过困倦，导致意识不清才有这样的感觉，忍住了伤人的话语，冷声道，“出去，别逼我动手。”
唐念察觉到他话语中的克制，她也怕自己这个冒牌货被戳穿，只能装出一脸委屈的表情走出卧室。
厉瑾瑜用最后的力气锁上门，一头倒在床上。
床上残留着些许唐柔身上独有的幽香，这与他四年前爱过的唐念一
样。
厉瑾瑜痛苦的心慢慢得到片刻喘息，他缓缓闭上眼，陷入沉眠。
厉瑾瑜一连五天没有睡，在安—眠—药的帮助下，这一觉睡得很熟。
恍惚间，他又梦见了过去的事。
那是他和唐念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厉瑾瑜去跟春江大学的实验室谈一笔合作。
与校方谈话结束后，他拒绝了校方参观校园的邀请，想早些回帝都处理工作。
春江大学很大，规划得却好似座迷宫。厉瑾瑜第一次去，路上一直在跟齐越打电话布置工作，等到电话打完时，他都不知道自己走到了什么地方。
这是一个极为偏远的地方，看起来像是学校已经废弃的老校区。破败而高大的教学楼墙体发黑，茂密的爬山虎占据了整面墙。
大楼与大楼之前有一片绿地，绿地上种着一棵四人合抱不过来的大榕树。榕树枝繁叶茂，树冠厚重，几乎看不见树叶交叠中的情况。
周围一切都阴森森的，厉瑾瑜站在高楼形成的阴影中，觉得这一幕像极了鬼片中的经典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