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瑾瑜收起眼中的异色，故作轻松道：“柔柔，别开玩笑了。”
唐柔怕自己忍不住回到厉瑾瑜身边，咬牙道：“我说的是实话，琰琰也知道，不信你问他。”
琰琰立刻摇头：“没有分手，你们只是分开住了而已，但我知道你们的心还是在一起的。”
儿子真棒！
厉瑾瑜递给他一个赞赏的眼神。
唐柔想解释，琰琰扯了扯她的衣角，红着眼眶小声说：“柔柔，你不要这么绝情嘛。医生刚刚说了爸爸不能受刺激，万一他伤心得把最后一点记忆也给忘记了怎么办？那他真的就太太太可怜啦。”
唐柔的胸口顿时像是被什么重重撞了一下，传来一股迟钝的疼痛。
她对自己刚失忆时的情形记得并不清楚，当时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经常连自己是醒着还是做梦都不知道。
但那种彷徨无助的害怕与恐惧一直让她铭刻于心。
当时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她遇上了孟思淼与丁淮，一个帮她找到家人、另一个帮她找回自己。
以己度人，唐柔一点也不想让厉瑾瑜也经历这些。
理论上厉瑾瑜目前情况稳定，不会造成进一步的失忆。但大脑方面的事谁也说不
准，唐柔更不希望因为自己的固执让厉瑾瑜病情加重。
思索良久，她长长地叹了口气，说：“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太多了，我们之间也发生了很多。”
她想把他们分手的过程完完整整告诉厉瑾瑜，可话到嘴边，唐柔愣是说不出口。
好半晌，她哑声道：“琰琰，你说吧。”
琰琰迷茫地看向她，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厉瑾瑜是装失忆，一点也不想听人再说一遍自己与唐柔分开的经过，垂眼道：“算了，我信你。”
他这样反倒让唐柔有些无措。
她想了想说：“你现在不记得过去的事了，别轻易相信别人说的往事。刚刚奶奶和惠阿姨是你的至亲，她们说的话可以信，但其他人的话一定要心存戒心。还有你爸，虽然他和你也是骨肉至亲，但他这个人……”
唐柔没有背后说人坏话的习惯，尤其这人还是厉瑾瑜的亲生父亲，有些难以启齿。
琰琰明白她的心意，认真地告诉厉瑾瑜：“爷爷很坏的，他眼里只有钱和小老婆，爸爸你不要相信他。”
厉瑾瑜自然清楚厉远明是什么德行，反而是对琰琰的话感到新奇：“你还知道什么叫小老婆？”
“那是，我什么都懂。”琰琰面露自豪，随后叮嘱厉瑾瑜，“爸爸，你要是有什么不知道的，也可以来问我，我不会骗你的。”
“好。”厉瑾瑜应下，又看向唐柔，“我会记住这话的。不过柔柔，我们是恋人，我相信你的话。”
“恋人”两个字落在唐柔心间沉甸甸的，但她怕刺激到厉瑾瑜加重病情，也没有格外反驳，而是叮嘱：“你失忆的事也别让别人知道了，防止有人钻空子编造往事来骗你。”
厉瑾瑜心想就算真有人借机骗他也无所谓，反正他是装的，分得出真假。
但面对唐柔关切的眼神，厉瑾瑜还是点了点头：“我明白，你放心。”
一直到唐柔带着琰琰离开后，齐越才抱着一沓文件敲响了病房的门。
先前老夫人和惠欣美一直都拉着厉瑾瑜回忆往事，没轮上齐越，他索性就回公司去拿了些文件，反正一会儿帮厉瑾瑜回忆的时候用得着。
下午齐越已经跟“失忆”的厉瑾瑜介绍过自己，两人也说好晚饭后再见面详谈。
齐越进屋跟厉瑾瑜打了个招呼，把一沓文件放到厉瑾瑜的床头柜上：“厉总，这是咱们最近来往比较密切一
些合作伙伴的资料、这是最近的几个大项目、这是……”
他一边说，一边把手上用不同颜色文件夹装着的文件递给厉瑾瑜。
厉瑾瑜挥手示意他停下：“别忙活了，我不看。”
“可咱们明天一大早就要去跟人谈判，您总得熟悉下材料吧？”齐越说着递给他一个红色文件夹，这代表最紧急的文件。
“我知道，你就别操心了，明天来医院接我就是。”厉瑾瑜将文件重新放回到床头柜上，问齐越，“你和你女朋友是怎么谈这么久还不分手的？”
齐越没想到他忽然会问这个，想起自己的爱情，他一言难尽地望着厉瑾瑜。
厉瑾瑜被他看得有点尴尬，但毕竟他是老板，量齐越也不敢说什么话嘲笑他，厉瑾瑜大胆地问：“你看我干什么？回答问题。答得好加奖金。”
齐越长叹一口气，幽怨盯着厉瑾瑜说：“我和她已经分手五年了……”
厉瑾瑜意外：“五年了？”那还是琰琰出生前的事了。
齐越点头。
“那你这五年间没再谈过吗？”厉瑾瑜问。
齐越再次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