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曼感觉自己被闪电击中了,他的脑袋瞬间乱成一团浆糊。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知道,我知道。”炼金造物勒梅轻声安抚着罗曼,“请别在意。”
“我就如同一个会移动的画像,这没什么好稀奇的。”
炼金造物勒梅带着他再次沿着楼梯,登上了二楼。
依旧是那布满了星辰的房门,只是这次紫水晶所造的星空之下,有十三株植物呈环状排列。
“白桦木、花楸木、白蜡木、赤杨木、柳木、山楂木、橡木、冬青木、榛木、葡萄藤、长春藤、芦苇,接骨木。”
勒梅每说一个词,就有一株对应的植物在星光下亮起。
“这里是什么地方?”罗曼沿着屋子转了一圈,发现此前勒梅夫人卧室的开孔已然消失不见。
勒梅没有回应,反而把他带到其中一株葡萄藤下,指着它根部的土壤。
“挖。”
罗曼精神恍惚地挥舞了一下魔杖,土壤缓缓升起,露出片亮晶晶的东西。
“其实人跟树是一样的,越是向往高处的阳光,它的根就越要伸向黑暗的地底。”
罗曼望着他,不理解他要说什么。
“人一定要爱着点儿什么。”
他继续说着,但看着罗曼不解的眼神,他自己也有点儿疑惑——尼可·勒梅教他这些东西的时候,他都感觉好有道理。
“恰似草木对光阴的钟情?”罗曼已经彻底相信对面的尼可·勒梅是个炼金造物了。
“这句话接的很好。”炼金造物勒梅嘀咕着,“但尼可说过,对待小巫师要教他们一些道理。”
“你说得对,小巫师需要很多道理才能长大。”罗曼扯起一个难看的笑容,“所以这里倒底是什么地方?”
“尼可·勒梅家的二楼,我的房间。”炼金造物勒梅耸了耸肩,苍老的面庞上闪过与年龄不符的机灵。
他捡起地上亮晶晶的东西,那是一个精美的单片镜。
“妖精银打造的饰框和链子附加了许多魔法。其中最有价值的,莫过于你不需要恼火地把它卡在眼眶上,或者配一个鼻夹;只需要轻轻举起,它会自然地吸附在皮肤上。”
“戴上它。”勒梅举手示意,“我花了很多时间才把它……嗯……修好。”
“戴上它吧,那曾属于艾布纳。”勒梅本人的声音从他们身后响起,“很遗憾,我本该亲自修复它的。”
他的表情似乎恢复了一些生动,但极为疲惫。
罗曼戴上了单片镜,屋子里的一切开始隐隐有了变化,他的感知似乎变得敏锐了一些。
勒梅看着罗曼的样子,摇了摇头。
这精密的眼镜在经过炼金物勒梅的精心修复后,已经丧失了大部分功能,但基本的指路和侦查预警的功能还在。
他转身下楼,炼金勒梅则静静地站在原地。
“请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罗曼没有犹豫,拎着单片镜追了下去。
他觉得勒梅夫妇一定进入了某种绝望的状态。
不然一个在几十年前还能参与进时代浪潮的六百岁老人,为何会突然追寻死亡这场伟大的冒险。
“玩弄时光的代价,就是被时光玩弄。”勒梅疲惫地示意罗曼不要追问。
他们终于来到一楼,罗曼有些紧张地开口:
“那我可以出去嘛?”
“对不起,恐怕不行。”勒梅摇了摇头,“现在恐怕没人能打开门了。”
“可是,为什么?”罗曼不解地问着,“您为什么要把自己锁在家中?”
“这是我的错,我们不能再在世间走动了。”勒梅叹息着坐在沙发上,“只是我没想到,我会崩溃的如此之快,害得你也被困在这里。”
“崩溃?”罗曼重复着这个词。
“时光摧残着我们的心智,我们已经快要无法承受了。”勒梅脸色苍白,嘴里如绕口令般飞快地吐着字。
“我能感觉到,我的灵魂与肉体在分离,我正在失去表达感情的能力,越来越像只能接收指令的炼金造物。就在刚刚,我看到了自己所不能理解的事物,几乎一瞬间就成为了没有感情的机器。”
勒梅悲哀地看了一眼夫人的卧房,“正是如此,她甚至宁愿终日沉睡,或者在床上看着我为她造的星空。”
“为了避免我在那种状态下跑出屋子;我命令这间房子,在我陷入这种状态中后将一切通道锁死,连我本人也不能打开。”
“仅有一些窗户可以打开,但它们只允许新鲜的风吹进来。不过别担心,另一个勒梅会教你如何打开房门,你只需要一点时间。”
他说完这些话,表情似乎有些僵硬。
“可是,我的时间不够了。”罗曼严肃地说。
“我知道,我知道,邓布利多和我说过。那个……你可以先随便用。”勒梅指向柜子里红色的晶石,仿佛那是块廉价的玻璃。
“这是……魔法石嘛?”罗曼的声音有些颤抖。
“是的。”勒梅挥了挥魔杖,魔法石就像个鬼飞球般摔倒了罗曼怀里。
“现在,跟我讲讲纳吉尼都遇到了什么事?”勒梅又开始追问。
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