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时墨黑色的大衣上还沾着雪花,一看就是急匆匆冒雪而来。
因为刚刚的话,夏凝莫名觉得羞耻,将头垂得低低的,看都不敢看他一眼,就好像她真的怀的不是他的孩子一样。
傅时墨见了,波澜不惊的眼底闪过一抹心疼,但很快却又是一片冰冷。
他上前抓着叶晓柔的手:“婚都已经离了,别再闹事。”
在傅时墨面前,叶晓柔自然乖顺得像个小绵羊,哪里还会张牙舞爪,有些后怕地看着傅时墨,小心翼翼地控诉道:“我刚刚真的没有推她……是辞教授担心他孩子,所以诬陷我的……”
傅时墨没说话,只是低头目光危险地凝了叶晓柔一眼,然后转头看向辞遇:“辞教授,你应该清楚,仅偏你手上的证据和说辞,是没有办法刑法拘留的。”
这一点,辞遇当然清楚。
之所以闹到警局,就是为了让叶晓柔清楚,夏凝不是她能随便碰的人。
辞遇搂着夏凝,墨眸冷冷地扫了叶晓柔一眼,开口道:“道歉。”
叶晓柔咬着唇,委屈巴巴地靠在傅时墨怀里:“时墨,我没做过,要是道歉岂不是就承认我真的坐过了?我……”
傅时墨从怀里拿出一张支票放到桌子上,冷淡地看向夏凝:“我相信她没做过,但闹到这里来了,也不好看,念在夫妻一场,你拿了钱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夏凝身子一僵,抬头有些不可思议地望着他,只是他冷漠的眼神几乎片刻就冻结了她的心,甚至就连反驳的力气都没了。
“傅时墨,不是所有事都可以用钱来……”
不等辞遇说完,夏凝忽然伸手接过傅时墨手里的支票,拉着辞遇的手,声音沙哑而低迷:“哥,走吧,我没什么事,就这样算了。”
她不想再在这里站下去,傅时墨摆明了是在偏袒叶晓柔的,她只觉得再留下来对峙,难堪的只有她自己而已。
外人不清楚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谁,可傅时墨不清楚么?
就算没有什么事,就算叶晓柔是他找来的演员,可他不也选择了站在叶晓柔那边,用钱打发她?
甚至连一句道歉都不舍得让叶晓柔说。
她又何必还留在这里自取其辱呢?
“阿凝,但是……”
“算了。”
夏凝咬着干涩的唇,鼓起勇气抬头看向傅时墨,那张无比熟悉的俊脸,如今却显得是那样的陌生让她不敢靠近。
他们终究还是因为外界的事成了分道扬镳的陌生人,真可悲。
她咽了咽口水,竭力用着平淡的声音:“傅时墨,既然已经离婚了,那我们从此就是陌生人,井水不犯河水,你的一切都和我无关,我的一切也都和你无关。”
说罢,她用力拽着辞遇向外走。
傅时墨始终冷这一张脸,墨蓝的眸子里没有一丝情绪,就连叶晓柔也看不出他到底是真的对夏凝绝情了,还是作戏。
韩夕陪着夏凝在台阶上等车的时候,正好遇到傅时墨牵着叶晓柔从里面出来,又在门口撞上了。
“人渣。”
韩夕看不惯,咬着牙骂了一句:“早晚遭报应!”
叶晓柔一听又不爽了,转头就要骂回去,却被傅时墨一记冷眼给吓得闭了嘴。
两人擦肩而过,夏凝闻着他身上清冽的气息,还有淡淡的烟味,不由地蹙眉。
她就站在那里看着两人走远,然后一起上车,一起离开,视野也不知何时开始模糊了起来。
韩夕吓了一跳:“阿凝……”
夏凝后知后觉慌忙地抬头将脸上的泪水擦去:“我没事,只是风雪有点大,所以眼睛疼。”
“阿凝……你如果难受就哭出来吧……这样的渣男贱女不值得你这样暗自伤神。”
正好辞遇的车开了过来,韩夕扶着她向下走:“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认,这男人真的走火入魔了。”
夏凝没说话,上车之后,她一直靠在车窗边,开车窗玩雪,干了的泪痕像是心上划开的刀口。
其实,韩夕说得没错,她也觉得傅时墨走火入魔了。
他总是想着未来,想着以后,可他却为了看不到的以后毁了他们此时此刻。
明明他们的时间是有限的,为什么不能在出事之前彼此相互依存,而要互相折磨,互相摧残……
这是爱么?
这是以爱为名的折磨。
但她想,傅时墨可能永远都不明白,什么叫珍惜当下。
……
库里南开到半道,就停了下来。
傅时墨看都没看身边的女人一眼,只是冰冷的吩咐道:“下车。”
叶晓柔一怔,看了看外面呼啸而过的冷风,不由地拢了拢衣服:“时墨,你好歹也把我送到……”
“演戏演过了头,是要掉脑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