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和平是试飞员，前段时间执行任务时不幸发生意外，飞机坠毁，为了保存数据资料，他也没能逃生。”文青松轻轻点头，缓缓道出实情。
“其实和平牺牲后，国家本来是安排专机把他的遗体送回来的，待遇规格都最高，只不过老爷子一听说这事，死活不同意。”文青松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为什么？专机送回来，规格高一些，不是更能体现对他孙子的重视吗？”李言初有些茫然，不理解道。
“老爷子说，国家发展不容易，和平牺牲了，国家已经付出了太多，不能再浪费国家资源，让他孙子跟其他志愿军的烈士们一起回来，反而更合适。”文青松说着，声音有些发颤，
李言初愣住了，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眼前仿佛又浮现出向前老爷子站在遗体前，庄重敬礼的那一幕。
“就为了这个？让他的孙子跟志愿军遗骸一起回来？”握了握拳，他低声问。
“是啊，老班长说，和平牺牲，是为那些前辈们打下的江山守和平；今天，和平也该跟着这些前辈们一起回家。”文青松轻轻点头。
李言初只觉得喉咙里像是塞了块大石头，半天说不出话来。
为了不浪费国家资源不让专机运送孙子遗体，这是浪费国家资源吗？这是该省钱的地方吗？
虽然李言初不抽烟，但是他决定一会儿去买上两条为祖国的国防事业做点贡献。
你不抽我不抽，航空母舰谁来修？
全国一共34个省级行政区，这才三艘航母，五个军区，十三个集团军，你看这像话吗？有安全感吗？
仪式结束时，太阳已经渐渐落山，李言初跟着文青松回到别墅后，心里暗想着差不多也该告辞了，毕竟这场合自己跟这些人也没有太多交情。
可就在他起身准备离开时，却被向前老爷子一把拉住。
“走什么走！这孩子今天帮了我们大忙，得留下来吃顿饭才行！”向老爷子苍老的声音中带着一点虚弱。
“向老爷子，我这……”李言初有些犹豫，毕竟才第一次见面。
“你不留下，我今天就不吃饭！”向前眼神坚定，看得出来根本不给李言初拒绝的机会。
李言初愣住了，没想到老爷子还挺有脾气。
“老爷子是发自内心地感谢你，人家可是诚意十足，你要是走了，他还真能绝食给你看。”文青松在旁边见状，轻轻拍了拍李言初的肩膀，低声道。
“那我就叨扰了。”听了文青松的话，李言初再推辞也显得矫情了，便点点头。
刚坐下没多久，就看到向和军缓缓走了过来，他不再是先前的那副天老大我老二的样子，而是带着几分拘谨。
这前后差异大的态度，让李言初有点摸不着头脑。
“有事？”李言初抬眼看了看他，不明白这小子到底想干嘛。
“李大哥，我来向您道谢的。”向和军轻咳了一声。
“道谢？”李言初眉头一挑，语气里满是诧异。
向和军这家伙刚才还气得要跟自己拼命，怎么转眼间还谢上了。
“是啊，我之前太狂妄自大，眼睛长在头顶上，看不起人。今天您让我彻底明白了自己有多浅薄，多无知。”向和军苦笑了一声，眼神复杂地看着李言初。
“这么多年来，我真是白活了。刚才跟您打赌的时候，我只想着面子，根本没想过爷爷和家里人真正需要的是什么。”他深吸一口气。
“哟，转性了？该不会也是被你哥打了一顿吧？”听到他这么说，李言初不禁笑了笑。
“要真是挨顿打我也认了，结果人家一句话没说，我自己就反思了半天。”向和军无奈地摇了摇头。
李言初看着他认真的样子，一时有些感慨，之前还一副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模样，这会儿却满脸真诚地跑来道歉。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以后有什么打算？”李言初点点头，语气倒是放柔和了几分。
“大哥手里的接力棒，我想接过来。”向和军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李言初闻言，心中微微一动，眼前这个向和军，好像真的跟先前不一样了。
“接力棒？你可想清楚了？当兵不比其他，你大哥生前的事迹有多辉煌，你应该清楚。你要是去，不说能不能做到他那样，单就能不能坚持下去，都是一个问题。”李言初反问道。
“我知道。我一直以为自己最讨厌的就是军营里那一套，讨厌纪律，讨厌规矩，讨厌束缚。但现在，我才明白，我讨厌的从来不是军营，而是我自己不敢面对它。”向和军郑重地点头，目光中多了几分以前从未有过的深邃。
“大哥牺牲后，我甚至连他的遗体都不敢看一眼。一直以来，我都在逃避责任，逃避家里人对我的期望……今天看着爷爷和所有人的反应，我才明白，自己就是个小丑。”说到这里，他的声音有些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