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老爷子听了孙女儿的回答之后,眼中光芒更盛几分,大笑几声说道:“好,不愧是我郭英的孙女儿,有胆识,有气魄!”
“既然如此,武定侯一脉就到此结束了,也算是……也算是有了一个好的结局!”
“哈哈哈哈!玥儿,今日就让我们爷孙二人痛痛快快杀他一场!
爷爷当年英勇杀敌的时候,你还没出生,等到你可以上战场了,爷爷却老了,说起来,咱们爷孙二人今日还是第一次并肩作战。”
“爷爷,您就瞧好吧,孙女儿这一身枪法也不是吃素的!”
虽然二人口中大笑不断,但是每一名拼命厮杀的汉家儿郎都听的出来,他们二人的笑声无比的悲怆,让那闻者落泪,听者伤心。
壮士许国,实为幸事,何须悲怆?
随着郭老爷子与郭婉钥的大笑,所有人都有些释怀了。
身上的伤势疼吗?
不疼!身后的百姓被蛮子屠戮,这才让人疼!
杀光了眼前所有蛮子,这才是对自己最好的奖励!
两名落马的骑兵对视一眼,此时满脸血污的他们没有任何一句谚语,一个眼神交汇之息便明白了对方心中所想,下一刻,二人狂啸一声,同时吼出了一个字
:“杀!”
背对背的疯狂嘶吼,他们的身体在不断颤抖,每一个细胞里的力量都快要被榨干了。
但是二人披头散发,却浑不在意这些事情,只是在战场上肆意杀戮。
杀杀杀,他们早就放弃了退路。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种深思存亡的关头,二人却是忽然想到了自家长史大人以前讲过的一个小故事。
说是有一对儿夫妇生下一对儿双胞胎兄弟,明明是双胞胎,但是兄弟二人的身体状况却天壤之别。
哥哥身体孱弱,几乎就是个药罐子,弟弟反而身强体健,一年到头就连风寒都没有染过。
可就是这么一对儿兄弟,下河游泳比赛谁能更快去到远处的一座小岛上,身强体健的弟弟十几年来都没赢过哥哥。
后来,在某一天,弟弟实在是忍不住了,便亲口问了哥哥这个问题,结果哥哥只是回答了一句话——我从来不为回去保存体力。
只是这么一个小故事,却是让和两名士卒始终记忆犹新。
他们浑不在意自己的生死,只想把所有活下去的机会都让给身后渡江的百姓。
既然如此,那他们即便是死,那也要多拉几个鞑靼蛮子垫背!
此时,渡江的百姓逐
渐停止了呼喊。
他们不是傻子,此时此刻看到的、听到的一切都在震撼着他们的内心。
他们的丈夫、儿子、叔叔伯伯、公公爷爷、乃至于是不认识的陌生人,都在为了她们的顺利渡江拼死战斗,自己可不能辜负这些人的一番苦心啊!
一名妇女看着身后的场景,不知不觉便松开了死死抓着绳子的手。
“娘们儿们,那么多男人都在为了我们拼命,我们也别拖他们后腿啊!”
“是啊,大家伙儿赶紧渡江,都抱紧自家孩子,可别丢了!”
“年轻的游泳渡江,带着孩子的女人和上了年纪的都到船上来!”
“动作快点,动作快点!”
哭喊声逐渐变成了哽咽,即便是刚刚懂事的孩子,此时也是紧紧抿着嘴唇,拼了命的往杨子江对岸而去。
一个戴着虎头帽的孩子尚且不熟水性,在扬子江里使劲儿扑腾着手脚,尽管嘴里边儿灌了水,可他还在用稚嫩的嗓音你难道:
“爹爹和爷爷放心,我这就过江,等我到了对面儿,就使劲儿给你们加油助威!”
听着自己儿子的言语,旁边的妇人泪流满面,但是却死死咬着嘴唇不管哭出声来。
不光是她,身边许多
妇人都不敢哭出声来。
她们甚至都不敢回头去看身后,只是拼尽全力的渡江。
她们的心头在滴血,却根本不敢停下来。
她们知道,身后有无数男人在为了自己的拼命,只要自己停下来,那就会让他们所有的努力付诸东流——男人们如此拼命,不就是可以让自己这些女人孩子可以活下去吗?
绝望之中夹杂着一缕生机,波涛不显的扬子江畔正上演着一曲绝殇。
一名好不容易才爬上船头的老妪身体抖得就跟筛糠一般。
她一辈子信佛,可这时候却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向佛祖祈祷。
在亲眼见识到自家老汉儿和儿子被鞑靼蛮子砍死之后,老妪便抛弃了信奉了一辈子的信仰,对那所谓的佛祖和世道大骂不已。
“大明又如何?难道就比元朝好了吗?”
“天子坐明堂,不是答应过我们这些百姓要结束乱世吗?为何会是如此的结果?”
“佛祖,如果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