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德九年,初夏。
长安城边的旧道观里空无一人,面容俊秀的年轻道士静坐蒲团,单手扶着下巴很是郁闷,闷热的天气让人昏昏欲睡。
抬起眼皮。
眼前,唯有几乎掉完漆的塑像还在坚守,连香案都有几分摇摇欲坠的趋势。
“哎”
望着家徒四壁的道观,李辰不由得轻声叹气。
他本是一名现代人。
两年前,他莫名其妙地穿越到了如今的时代,成为了同名同姓的道士。
这开局实在是不忍吐槽。
别的穿越者都是龙傲天,各种金手指叮叮叮,真是铁打的小说流水的挂壁,可到了自己这里,就变成个普普通通的道士。
一天天的,只能靠忽悠算命过活。
什么沙雕小说,都是骗人的。
他也不想当神棍,但人总要恰饭的嘛。
更尴尬的是
眼下的时代佛教盛行,他当道士就意味着基本没有职业前途可言,唯一的安慰,不过是保留了娶妻生子的念想而已。
也只有在自我安慰的层面来说,算是比当和尚让人更能接受点。
李辰也
想出人头地。
奈何,如今正是李渊在位的初唐乱世。
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瞎闯绝壁就是找死。
长远来看,只能先苟在这清风观,然后等待贞观盛世的到来,再依托着历史知识拼搏一番,才是上策。
最不济
也应该能过上安稳的小日子,良田大宅妻妾成群什么的。
至于记忆里外出远游的师兄,就不知何年能见咯,也不知还能不能见到,他也顾不了那么多。
就像有句话说的那样,人生有梦,各自精彩吧。
好像用得不是很对
算了,管他呢。
今天还没有一个香客前来,八成又得继续吃杂面饼子。
毕竟过日子得精打细算啊。
想起曾经泡面加蛋的奢侈生活,李辰心里留下了悔恨的泪水,心里不断地念叨着香客上门。
在他祈祷之时。
长满青草的院里突然响起了脚步声。
难道是老天开眼了?
李辰心里一喜,奈何盘坐太久双腿发麻,他只能慢悠悠地起身回头。
注目而去。
果然有两个素服青年大步踏来。
这两人也算是
旧相识。
数月前,他们闻名而来寻找师兄算卦,可惜师兄不再,一来二去也就和李辰熟识,经常往来打探师兄的踪迹。
前行的高大青年姓李,随行的儒雅男子姓孙,都是往来长安的商贾。
这两人极为阔绰。
每次前来,必会留下不菲的香火钱,偶尔聊得兴起,还会额外再奉上银钱,李辰也因此有了咸鱼在道观之中的资本。
眼见大金主前来,李辰露出了官方的谦和笑容。
“两位居士,久违了。”
不得不说,此刻沉稳如山的气度,给容貌俊秀的李辰加分不少,再配上一身灰色道袍,着实有几分超凡的架势。
李姓青年上前双手回礼,眼里满是笑意。
“李道长客气,不知”
话音未落,李辰就轻笑应声。
“师兄并未归来。”
闻言,李财主的眼里闪过一丝遗憾。
遗憾一闪而逝,他便向着身后之人试了个眼色,那姓孙的随从即刻就将手中礼物放于香案,还顺手投了半贯大钱,方才将酒菜放于面前小桌。
一如既往的大度,看得李辰心中欢喜。
微微
做礼向着李财主道谢起来。
“居士有礼,功德无量。”
一通道家的官方说辞,听得李财主脸上笑意浮现,甚至忍不住连连称赞李辰未卜先知神机妙算。
李辰倒是不以为意,仅仅只是官方客气。
未卜先知这种鬼话,他也懒得搭理,毕竟这人来了五六次,哪怕用脚后跟想都知道是为了找师兄算卦。
这有啥可吹的?
可谁知,那李财主倒好像是来了兴致,自顾自地就找了个蒲团落座,熟的就像自己家一样。
一脸笑意地伸手相请,眼里满是问询之意。
“道长,今日我有一问,不知你可否解惑?”
得,又要开始了。
这场景,李辰实在太熟悉不过。
每次李财主前来,无一不是遗憾而归,却总是好像心有不甘,非要拉着自己东问西问,而且还都是些民生军政之类的国家大事。
诸如
大唐百姓如今生计如何。
如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