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过之后便一夜春暖。
翌日柳月初醒来就倦怠慵懒,一个手指头都不想动。
昨晚补汤喝得太猛了?
还是这段日子忙得太久了?
想到那个邪恶的男人,她更确信人不可貌相,又对行走大齐疆域的危险多一丝迷惑。
前世大齐有了疆域版图,更一跃升迁,学子们四处游历,传回过不少趣闻轶事。她那时被魏公铭幽禁于小院之中,就依靠这些书籍度日。
书中的描写,似乎也没那么龙潭虎穴,袁厝前世怎么就画了五年的疆域图便香消玉殒了呢?
想到“香消玉殒”四个字用他身上,柳月初有些嫉妒。
他夜晚间的妖娆,她还真是馋的……
“姑爷呢?”她连忙醒一醒神,却没见到袁厝的影子。
“姑爷一早就被大少爷带走了,好似有人要入股马场。”花椒忙道。
“入股马场?什么人?”
“奴婢也不清楚,但姑爷今天还要去杂货铺看账,要去米行验货,还有在茶舍做工的几位学子要结账,他们有几人春闱失利,要即将返乡读书,不再做工了。”
“外庄也来了消息,去年雪灾的耗损已经统计了出来,房屋也需要修缮,希望主子能去一趟,早上姑爷收到消息说明日他去。”
“还有城内的几处宅子也……”
花椒和白芍七嘴八舌,罗列了袁厝这几日马不停蹄要去赶工的事。
柳月初吐了吐舌头,不免心虚。
事情堆叠的这样满,可别没等到他出京去画大齐的疆域图,就先被她给累垮了……
“主子,方嬷嬷回来了,陈御史也跟着一起来了,嬷嬷让您快去前面见一下,陈御史有话要说。”婆子一溜儿小跑来传话。
陈中耀?
他怎么来了?
柳月初连忙下床洗漱更衣梳头,都顾不得把发髻挽起来,只用一根玉簪简单的挽一下便匆匆赶去前堂。
哪怕是陈郡主,她都敢拖延一下,但陈中耀不行。这位的嘴巴喷起人来,如针刺骨髓,前世斥她眼瞎看中了魏公铭,她到临死之前都都时不时在梦见惊醒。
“中耀哥哥。”
柳月初进门便亲昵的呼唤一声,“也不知道你会来,没早早就做准备。”
“柳月初,不过是成亲而已,你是不是要飞到天上去?以为有几毛铜子儿就可为所欲为了?早没发现你如此刻薄,还真长能耐了!”
陈中耀劈头一通怒骂。
柳月初看他一双剑眉都竖起来,连忙偷偷看向方嬷嬷。
方嬷嬷也不敢挤眉弄眼,谁都惹不起这位爷,只敢哑声的对了口型,说出“姑爷”二字。
柳月初抿了下唇,没想到是为了袁厝?
“袁厝做事向来妥帖谨慎,心细如发,想必是有误会的。”这俩人怎么会起了冲突?
“你还知道他妥帖谨慎、心细如发,所以就把他当做驴一样差遣根本不顾死活吗?!”陈中耀更生气了。
柳月初僵滞半晌,“所、所以你是为他抱不平?”她都怀疑自己理解错了。
“庄老一大早就找上了我,让我规劝你行事留三分余地,袁厝胸怀广博,是有大才之人,还要参加科考的。但如今柳家的大事小情他跑断腿,今日本该到国子监去听讲学,结果又突然跑去看什么马场。好好的一块璞玉你偏往粪坑里面塞,你何时变得如此鼠目寸光?!”陈中耀一脸严肃对着柳月初,他对她向来是宠三分的。
但今日宠溺全无,满面失望。
柳月初吓得缩了脖子,“他也没说要去听讲学,而且也不是我差遣他,是大哥把他喊走的……”
“你还有理了?若你认可柳家上上下下全是废物,没他不行,我现在就走!”陈中耀话如严寒冰刺,扎得人心疼。
方嬷嬷眼见气氛尴尬,“月娘是真的不知道,或许是有误会……”
“没什么误会,她就是想找一个苦劳力,不过眼光倒是够毒的,一眼就盯上了袁大头。”陈中耀冷哼。
柳月初:“袁大头?”
陈中耀:“好日子不过,偏偏伺候你们一家子,难道他不是个冤大头?”绰号就这么定下了。
柳月初险些没忍住笑,这名字倒还挺贴切。
“该说的我都说了,毕竟是你夫君,怎么做还要你斟酌着办。但我提醒你,别整日只想着面前的三两糟粕银子,眼光若不放长远,柳家早晚要完蛋!”他留下这一句,气鼓鼓的背手离去。
那道俊如刀剑的身影消失,众人不约而同地松一口长气。
柳月初觉得挨骂不冤,“我也没想到这么多事情都被他接下……”她的确告诉过春叔,有事情先找袁厝办,却没想到袁厝会推了庄老的讲学,把老头儿给惹怒了。
方嬷嬷道:“郡主早上也让我劝劝月娘,虽说姑爷的家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