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出生便是天皇贵胄的皇子而言,这样的惩罚是相当重的,因为比起保留名誉的圈禁,这种公布罪名,剥夺身份权力,才是最断绝后路的一种。
通敌卖国,意味着他就是整个王朝的罪人,是所有大周朝子民最深恶痛绝的人,这种感觉就好比,国家主/席的儿子跑去勾结美/国对付自己的祖国一样,让广大人民群众充满了不解和愤怒!
在这种情况,五皇子如果还能做成皇帝,除非是国家动乱,有人拥立他为王去打天下。不过慕然觉得,这依然不大可能!稍微有点脑子的匹夫,也不会想要一个出卖国家的君主吧。
五皇子被判流放,因为没有正妃,便让两位御赐的侧妃随行。常家嫡女本来已经怀了两个月的身孕,却因为入狱受惊不小心流产了,身子变得很不好,根本不可能走的到流放之地。
常家因为受到牵连,舍弃掉了常恒一家,才好不容易保住了本宗,如今元气大伤。本指望庄妃娘娘能帮着求几句,然而通敌卖国事情闹得极大,庄妃本就半只脚踏上了五皇子的船,如今也不得不夹紧尾巴,小心谨慎起来,丝毫不敢多说半句话。
牢狱寒凉,常侧妃还没踏上路程,眼看着就不行了,常家对庄妃也不由得冷了心。
颜嘉淑从最初的不敢置信,到口不择言的疯狂发泄,直至现在的冷静,已然意开始识到,目前的状况很不妙了。
虽然不知道出了什么差错,但是五皇子注定是要倒台了,她这个从没享受侧妃待遇的人,却因为名头是侧妃,便要陪着这个家伙去送死!而那些明明就跟自己住一个院里的妾室,却能得到一笔遣散费离开。
颜嘉淑狠狠咬着下唇,指甲掐进了手心,却完全没感觉到鲜血已经渗了出来。
看着常家不停的来人探望常侧妃,想要把表姐捞出去,她不由得也升起一丝期望,希望自己的父亲和弟弟也能帮自己做点什么。
常家主母似乎看出了颜嘉淑眼神里的含义,却只是淡淡的冷笑了一声。颜嘉淑的母亲常氏,只是常家的旁支,跟他们关系不远不近。
但她就是看不惯常氏自甘为妾,也要扒上国公府的那股下贱气儿,就算熬出头又如何?在大周朝依然只能被称为二夫人,自己的子女,在别人眼里也依然压着一个‘庶’字。
更何况后来,颜嘉淑跟自己的女儿同时被赐给五皇子做侧妃,更是让她厌恶了个透。看她此时,时不时的怀着期望看他们一眼,常家主母只觉得浑身都不对劲,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她一边拿出绢丝帕子,隔着门栏替女儿擦了擦额头的虚汗,一边冷声对着颜嘉淑道:“不用再看了,你的父亲和弟弟早就回江北老家去了。”
“你胡说!”颜嘉淑下意识的抓紧了衣料,警惕的瞪了过去。
常家主母唇角扬起一丝讥诮:“晋国公那种人京城谁不知道,胆小如鼠,遇事更是个缩头乌龟,当年能因为林尚书的事,就任由自己的嫡妻被害死,现在还能想起来管你?”
常家主母的眼神,仿佛冬日凛冽的寒箭:“想来他是听说了五皇子的事,怕被连累,连夜就带着儿子逃走了吧。”
颜嘉淑死死瞪着对方,但不断颤抖的手却暴露了她心里的惶恐,她想起了被关押的母亲。
自从母亲入狱以后,她就再没有听父亲提起过,难道现在……父亲也像当时抛弃母亲那样抛弃她了吗?
仿佛蒙蔽着双眼的纱布骤然揭开,其实从很早之前,她就应该注意到的。
家里落魄之后,她的东西总是最慢的那一个送到,她的要求总是最后一个才被完成,就连绿娆都比她好一点。
她被莫名其妙的抬进五皇子府,那几个人能那么精准的找到她的院落,又一路畅通无阻的出来,没有父亲的允许,又怎么可能做得到?
自己在皇子府过得无比心酸,她的弟弟,她的父亲,却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别说帮她打抱不平,就连出现都再也没出现过。
这一切的一切,被她刻意忽略的东西,其实从一开始,就印在了脑海里,也越发的让她心如数九寒冬……
流放日子到的那一天,五皇子和颜嘉淑被拷上枷锁拉了出来,常侧妃没熬住,到底还是去了。
慕然还特意去城门口,送了颜嘉淑一趟。
“我一直很奇怪,我们素日无怨往日无仇,昔日你为什么要害我?”慕然问道。
颜嘉淑扯了扯嘴角,当年那么做,自然是为了她的男神,可是现在……这个理由却有点好笑。
男配得到了女主,而本该得到女主的男主,却被她阴差阳错的推到另一条路上去了。
慕然勾了勾唇角,微微一笑:“是因为我杀了怀安王世子?”
颜嘉淑一愣,猛地瞪大了眼睛。
“你错了,你从一开始就错的离谱。”慕然不顾颜嘉淑的惊愕,径自摇了摇头,“不是颜瑾玉要杀怀安王世子,而是永煦帝猜忌了怀安王,而五皇子比他老子更多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