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他倒是殷勤。”
楚辞笑了笑,只是笑意没达眼底,挥挥手,让胡枭把于顺治给领进了屋。
于顺治穿着一身常服,身边一个人都没带,进来便满脸堆笑:“楚大人,今儿我刚刚收到个消息,不知道真假,特来问问楚大人。”
楚辞依然躺在榻上没有动,淡声道:“问吧。”
“是,楚大人,下官听说陛下要追收朝廷官员的欠款,此事可是真的?”
楚辞一个翻身,侧躺到了榻上,露出微笑道:“是不是真的,你去户部问问宗大人不就知道了?反正,你也是他的党羽。”
于顺治闻言呆住了,像是被抠出来了电池的机器人一样。
楚辞被他这模样逗乐了:“不用这么夸张吧?我又不会把你怎么样,你可是户部的眼线,我要是把你怎么样了,估计宗大人明天就要对我动手喽。”
闻言,于顺治终于回过神来。
他的表情十分纠结,既害怕,又紧张,又尴尬,又充满了不知所措,说话都开始结结巴巴。
“楚大人,您说笑了。”
“我是不是说笑,你比我清楚。”楚辞勾了勾嘴角,“行了,用不着这副表情,你只是个弼马温,要是不听话,在京城都混不下去,我能
理解。”
“所以你直接说吧,宗邦想让你从我这里套出什么话去,我看看能告诉你的我就直接告诉你,不能告诉你的,你套来套去我也不会说,就不要白费功夫了。”
于顺治额头上冷汗都下来了,憋了半天,还是只有那句话:“楚大人,您、您别开玩笑了。”
“哎!”
楚辞坐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招呼刚刚进来的古璐给自己揉肩。
“你看你,我跟你开诚布公地聊天,你还跟我遮遮掩掩,你放心,我看出你是宗邦眼线这件事,我不会告诉给宗邦知道的,否则你的小命也保不住了,对不?”
到了这个份儿上,于顺治演都演不下去了。
他噗通一声跪到地上,直接哭了出来:“楚大人,我也是被逼无奈啊,我有一桩公案被宗大人攥在手上,我要是不听他的指令办事,我小命就保不住了!”
“我绝无害您之心,只是,只是宗大人要我过来套您一句话,您、您……您愿不愿意接受一点钱财,然后放过那些朝廷大员。”
听到这话,古璐不由得皱眉。
这也太不像话了。
楚辞才刚刚做官一天,户部就派人来贿赂他,这也难怪皇帝日理万机,披星戴月地辛苦,天下
百姓却始终过不上好日子了。
烂,就拦在了这些多年的老臣身上。
他们把持着朝政,把持着财政,皇帝和百姓两头不讨好。
楚辞笑了笑,忽然朝于顺治问:“你觉得我该不该拿这钱?”
于顺治欲哭无泪:“楚大人,这、这我怎么知道……不过,楚大人,您刚来京城,许多事不清楚,宗大人的亲妹妹是隆王的王妃,隆王是当今圣上的亲弟弟!”
“楚大人,您是斗不过宗大人的。”
哦?
还有这事儿?
楚辞还真不知道。
这么说,宗邦就是隆王的小舅子了?
怪不得他敢这么嚣张,怪不得他今天都被揭露出了如此罪行,皇帝还是选择放过他,宗邦此人,连皇帝都不敢轻易去动他。
何况别人。
楚辞轻轻点头:“那看来,这笔钱我是收也得收,不收也得收了。”
于顺治连忙也跟着点头:“楚大人,您明白就好,识时务者为俊杰,咱们不过是沧海一粒沙,何必以卵击石呢?”
“你说的有道理啊,那这样吧,你回去就这样告诉宗邦,就说,人我不想得罪,所以,他的钱我收了。”
“但大臣们欠国库的银两,我也必须追回,而且,必须追回至少一半,不然
皇帝那边无法交代,所以到时候我会给他一个名单和追缴数目,如果他点头,我立刻开始追缴,如果他不点头,我可以再修改一下名单。”
“这便是我能做的最大让步了。”
于顺治闻言点头,连忙道:“好、好,我这就回去禀告宗大人,楚大人,京城不必小县城,这水深的很,以后您可千万要三思而后行啊。”
说完这话,他深深叹了口气,便离开了。
等他走后,古璐立即道:“大人,您真要为了这点银子折腰?那些大臣个个都是贪官,死有余辜,您既然有机会接触到陛下了,为何不把他们的罪行告知陛下,让陛下处置他们?”
楚辞张了张嘴,想解释,又不知从何开始解释。
好半晌,他只能把千言万语汇聚成了一句话:“一生经过彷徨的挣扎,自信可改变未来,问谁又能做到?”
香香一进门就听到了这旋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