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万万没有想到,楚辞竟然敢作诗羞辱父亲,他还以为楚辞会给宗邦歌功颂德一番,好好夸赞夸赞父亲的丰功伟绩。
毕竟,父亲可是户部侍郎啊!
他怎么敢骂父亲?
可是,楚辞还真就骂了。
不但骂了,还骂得直抒胸臆,丝毫没有要遮掩的意思!
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他有些傻愣愣看着楚辞,随即又转身看向宗邦,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说他这首诗作得不好?
句句嘲讽,一针见血。
说他这首诗作得好?
题目就是户部侍郎宗邦打人,这不摆明了是在骂他老爹?
这该怎么评价!
不止他尬住了,在座的那些才子们一个个也都尴尬不已,低头的低头,喝酒的喝酒,没有一个敢吭声,没有一个敢出头。
就在场面尴尬得无以复加的时候,太傅大人不得不站出来打圆场了:“楚辞啊,你这首诗太过直白,没有诗味儿,我觉得,不如你颂春和颂夏的那两首诗好。”
“宗大公子说你诗才有待商榷呢,也不无道理,我看不如这样,我就算你们打个平手,你也不用背上什么骂名,他也不用给你下跪了,你意下如何啊?”
楚辞微微一笑:“我当然愿意给太傅大人面子了。”
他不说太傅说的对,也不说太傅说的不对,却说是给面子,那意思很明显,就是看在太傅的面子上,放了宗涡一马。
“哈哈,好,那咱们就继续吧,刚刚花鼓到哪儿来着?”
在太傅的主持下,诗会得以继续。
在座的才子们也都配合的开始继续作诗,但不论是气氛,还是作诗的踊跃度,都和一开始大相径庭了。
因为楚辞作的这三首诗,惊才绝艳,很难出其右,再加上宗邦和宗涡沉着脸,再也没有说话,再也没有应和,很明显是动了怒,在场之人谁还敢表现出很高兴的模样?
宗秀更是再也没了看下去的欲望,转身回了自己的小院。
坐下后,她怎么想都觉得满肚子的气无处发泄:“这个楚辞,实在是胆大妄为,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他还以为我们宗家是好欺负的!”
丫鬟忙道:“小姐,男人们的事咱们还是不要掺和了,那个楚辞,连老爷和大少爷都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咱们又能做什么呢?”
“这你就错了。”宗秀一脸认真看向丫鬟,“父亲不方便直接对付楚辞,那是因为
怕陛下责罚,哥哥拿他没办法,那是因为哥哥太笨。”
“我若收拾他,哼,到时候就算东窗事发,我一个女子,他能把我怎么样?对我报复重了,只会显得他不够君子,所以,这件事只有我能做。”
丫鬟一听还真是这么回事儿:“那小姐你有什么好办法?”
宗秀略略思考片刻便露出了一抹笑容:“呵呵,我要让他在京城,名誉扫地!”
诗会一结束,众人迫不及待,纷纷开溜。
别说去讨宗邦欢心了,别因为今天的事被殃及池鱼就不错了。
楚辞倒是不急不忙地起身,拍打了拍打身上的尘土,和周围的大臣才子告了个别,又和太傅闲聊了两句,回过头来,还叫来丫鬟,让她拿了木盒来装点心,打算带回去给古璐尝。
看到他这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宗涡更是恨得牙痒痒了。
“楚大人。”
这时候,宗邦走到了楚辞的面前。
楚辞刚刚从丫鬟手上接过点心,还很体贴地给了那丫鬟二两银子当小费,转身便看到宗邦正虎视眈眈站在了他的面前。
“嗯?宗大人有什么指教?”
“楚大人,天高水长,咱们的路还很远,楚大人走路却不看
路,小心追下悬崖,万劫不复啊。”
啧,这就威胁上了?
够不淡定的啊。
楚辞笑了笑:“宗大人何必朝我恼羞成怒呢,我今天高高兴兴来参加诗会,在门口拦我招惹我的是你儿子,在诗会上挑衅我逼我以你为题作诗的还是你儿子。”
“你要是不爽,就找你儿子去,别来找我麻烦啊。”
“实在不舍得教训儿子,你就自个儿扇自个儿两巴掌得了,子不教,父之过嘛!你要是好好教你儿子,他今天也不至于让您出这么大的丑不是?”
宗邦冷笑:“伶牙俐齿可保不住命!”
楚辞拍拍宗邦的肩膀:“是吗?可是我却觉得,有时候伶牙俐齿一张嘴,也能活活把人气死啊,就比如说现在,宗大人,您可别气出病来哈,不然这天下的好官又少了一个,老百姓从此就过上幸福生活了,多不好啊,您说是吗?”
“咳咳……”
眼看两人剑拔弩张,一副要打起来的样子,太傅终于看不过眼,走过来打断了两人的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