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李君言缓缓睁开眼,身体的剧痛让他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随后下意识看去,只见自己身上满是白纱,险些就盖过脑袋。
这要是个明白的,会明白他受了重伤。
要是个不明白的,只怕七峰山上还能找到空位。
“醒了?”
正在他疑惑四周陌生的环境时,耳边轻声传来。
扭头看去,只见许云锦便坐在他身边不远,腰间还挎着剑,身上铁甲未脱。
眉眼冷锐,好似要透过李君言的脸,看穿他的底细一般。
“你是……”
李君言捂住脑袋,佯装不认识她一般说道。
“这里又是哪里?”
“常镇府衙。”
许云锦站起身,走到他面前,说道:“至于问人是谁,应当先自我介绍才算有礼。”
“阁下是谁?为何会被胡南宗追杀,躲在那坟冢之中?”
质疑的话好似连珠弹,连一点缓口气的机会都不曾给。
但李君言只是笑笑,也怪不得她。
许云锦大概是发觉了自己的“尸体”,而后一路追来,想要抓住杀他之人。
如今人还没找到,反倒遇见这般事情,自然是难免有火气。
况且,自己也算是承了她的救命之恩,不由得语气也缓和了些。
李君言伸手在自己脸
上的面具揉了揉。
这人皮面具是先前给顾引桥的,后者不再需要后,便还给自己,如今倒是正好派上用场。
他暂时不能被人知道自己还活着,哪怕是许云锦。
于是想了想说道:“在下名为陈延昭,先前七峰山,是阁下救了我?敢问恩人姓名?”
“许云锦。”
“原来是许将军!久闻大名!”
李君言一惊,而后瞬时跪在许云锦面前,涕泗横流:“许将军!您当真是在下的再造恩人!大恩大德,只怕难以报答……唔……”
话没说完,便被许云锦满是嫌弃的推开。
“一个大男人,长相阴柔便算了,怎的性子也如此磨蹭?”
“只要回答问题便是,你为何会被胡南宗追杀?其中还有边军的人?”
许云锦此时也有些后悔。
当时七峰山上,她知晓有人藏在坟冢之中,加上一时杀心起,于是给胡南宗和边军全宰了。
事后想想,早知道还是留个活口问话的好。
没法子,如今突破口,只在这个自称陈延昭的人身上了。
不过嫌弃归嫌弃,她不知为何,总是觉得这人好似有什么地方,与自己印象中的某人,有些相似。
听她这般说,李君言想了想,回答道。
“禀报大人,小人不过是
常镇周边一个混迹之人,籍籍无名,不值得如此。”
“那这是为何?”
“原因简单,小人确实无名,但小人曾有个长兄,名为陈建斌。”
李君言抬眼看她。
果不其然,在陈建斌三字入耳的瞬间,许云锦脸上表情骤变!
而后腰间长剑出鞘,犹如奔雷般抵在他脖子上。
“扯谎也要有个限度!”
“那陈建斌向来从无家人,出生不久,父母便是仙去,如何还留下个弟弟!莫非觉得本官好糊弄不成?”
“本官能救你,自然也能杀你!”
话虽如此,但许云锦不免心惊肉跳,总不至于这般巧合……
但剑刃抵住咽喉,李君言却无半点惧色,只是沉声道:“大人也曾听说过家兄之事?”
“此事说起来也是运气好,当初我家中旁落,父母因病而去,只留下兄弟二人相依为命,但当时长兄年幼,我不过四五岁。”
“兄弟二人只能靠着百家饭长大,一日实在饿得没了法子,兄长说要出去为我弄些吃的,不料出门不久,有闯空门的潜了进来。家徒四壁,哪有什么可拿的?索性便将我带走卖了换钱。”
“那之后我再未见过兄长,自己流落在许多人家家中,靠着打打杂工赚些银钱,这才养活自己
。后来钱攒够了,便想着寻回来,却不料……长兄已经冤死!”
“可怜啊!我兄弟二人分离多年,好不容易等我归家,却已经天人两隔!如今大人杀了我也好!到了地下,也算与长兄相聚!”
李君言一把鼻涕一把泪说着,还捏住剑刃,往自己的脖子上凑。
许云锦也是第一次见这般不要命的,当下愣住,心中竟不由信了几分。
也由不得她不信。
谎言最怕半真半假,虚虚实实,方才最难琢磨。
李君言心中冷笑。
我这演技,要是没穿越来,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