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一个时辰之后,国公府门外。
李君言犹豫了半天。
而后狠狠一咬牙:“早死晚死都得死!”
这才终究敲了敲门。
“阁下……”
大门打开,一名家丁走出正要问话,看到李君言后戛然而止。
这位爷的脸,如今苏家上下有谁认不得?
当即便换了口吻说道:“李大人来了?”
“是,劳烦替我通报一声国公,就说是我来了。”
李君言笑道。
随即见那家丁赶忙摆手:“大人说笑了,老爷说过,只要是大人来,便不必通传,径直进去就是。”
“如今老爷夫人小姐皆在用膳,小人这就带大人进去。”
“也好,辛苦了。”
李君言说着,在他手中塞了几枚银子。
家丁喜笑颜开,手掌心摩挲片刻。
听说这位李大人日后便是这苏家的姑爷,多好一人啊,随手就是十两银子……
而后再不拖沓,带着李君言进了大厅之中。
“国公,小子不请自来,还望国公见谅。”
走到门外,便看见三人皆在其中。
李君言淡笑道。
苏靖这才发觉有人来,一抬头,看见是李君言,脸上也不由多了几分笑意。
“说这些鸟话,老夫还担心你不来。”
而后一扭头看着苏轻歌道:“你看
何人来了?”
“爹……”
苏轻歌被自家老父亲的不着调弄的有些尴尬,亲自起身给李君言搬来椅子:“先坐下一并用餐吧。”
“就是味道可能比不上宋丫头。”
“呵……”
听了这话,李君言也不好说什么,便是坐在苏轻歌身侧。
一顿饭下来倒也其乐融融。
苏靖倒是说起了南边国界,安南与大周南疆那些人不太老实的事情。
与李君言问了问神机营的些许情况。
李君言本就有些尴尬,如今倒是得了解脱,渐然放下心防。
苏轻歌则在一旁安静夹菜倒酒,好一副还没嫁过去,便已经得来的小媳妇模样。
“倒是你小子有福气,老夫就这么一个女儿,如今还不是你李家的人呢,便全然忘了自己还有个爹。”
苏靖见状,不由吃醋道。
“这……嘿嘿。”
李君言无言以对,只得尴尬笑了两声,而后皱起眉头,这酒有些烈啊……
“你小子来的正好,这酒是陛下所赐,南方酿酒大师成家的手笔,以往可都是贡品!”苏靖嘿嘿一笑,而后脸色一变:“小子你慢点!这酒可烈,给我留着点!”
正在几人说话的功夫,一直沉默着的卓逸君忽然站起身来,朝外头走去。
站在门边,扭过头,
板着一张冷脸,说道:“李君言,你随我来一趟。”
“是。”
李君言好歹是个三品大臣,如今在老丈母娘面前,也是个十足的小子。
应了一声便要跟出去。
苏轻歌见了,心道一声不好,便要跟出去。
毕竟自家母亲对李君言什么看法,她是清楚的,这一次只怕不是要说什么好话。
但苏靖眼疾手快,一把拦住。
“爹!”
苏轻歌正要开口,也被打断。
苏靖只是给自己倒了杯酒,笑道:“真这么快将自己当作李家人了?”
“放心,你娘不是为难他,很快便会让他回来见你。”
见着自家这闺女,一心都落在那小子身上,苏靖满有一种白菜被猪拱了的惆怅,颇为无奈。
既然这般说了,苏轻歌也好挣扎,但眼光仍旧落在门外,不免担心。
此时卓逸君将李君言带到了院子之中,在凉亭内坐下。
看着仍旧站在一旁的李君言,问道:“婚事大概定在什么时候?若是需要,我为你找个风水先生看一看。”
“这……一时半会儿还不确定。不过风水先生什么的,便还是算了。”
李君言也没想到老夫人一开口,竟是说这回事,微微愣神,而后才回答道。
“是吗?”
卓逸君脸上看不出
表情,只是依旧冷着脸点头。
气氛一时陷入尴尬之中。
正当李君言千思万想想着如何破局之时,这才听她继续说道。
“你应当也知道,我并非轻歌生母。”
“是。”
“先前对你百般刁难,你也莫要在意。我自来苏家,并无子嗣,只将轻歌当做自己的孩子。一个做母亲的,如何能将自己丫头交托给个不知底细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