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岁。
这个年纪在李君言穿越之前的地方,只是个未成年的孩子。
如今只是因为这般莫须有的诬陷,爹下狱关押,娘不堪受辱自尽,胞弟至今下落不明,家破人亡。
自己还背着罪人后裔的身份,成了他人任意取乐的工具!
哪里还有半点人样可说?!
李君言的声音都在微微颤抖。
谢柒蕴也不由被他吓住,愣在原地。
随后眼眸之中不经意浮现涟漪。
“大人……”
但在短暂的震惊之后,谢柒蕴又恢复到原本的营业模样,扯出一抹难看至极的假笑:“莫要说笑了。”
“奴婢如今是贱籍人,官府谕令,在教坊司肉偿罪责,奴婢如何敢走?就是走了,奴婢能去哪里?”
“大周名中有大,可这浩然天下,如何有地方容得下奴婢?”
“大人莫要纠结这般,春宵苦短,大人既然来了,不要让奴婢难做。”
如此不由衷的言语,让李君言忍不住手臂微颤。
只是低下头看向谢柒蕴,第一次注视这孩子的眼睛。
那眸子里始终映着一道影子,被一层深不见底的雾霾遮盖。
“本官知晓你信不过,但本官也并非在与你商量。”
李君言深吸一口气:“引桥!”
话音落下的瞬间,靠向外头一侧的窗子忽然破碎,一道人影转瞬进了
屋内。
正是一直守在外头的顾引桥。
突如其来的一幕,让谢柒蕴大惊。
“大人……你到底是……”
在得到李君言回答的同时,她在顾引桥一记手刀下,渐渐失去意识。
“本官名叫李君言,遵守与你父亲的约定,带你离开此处。”
“不需要你信任我,只需记得,今日境况,并非你的罪,是天地不公罢了。”
“好好睡一觉,本官带你……翻了这天下不平之事。”
李君言看着她逐渐陷入沉睡的面容,轻声说道。
随后看向顾引桥。
“带上她,我们走。”
说完,径直走向大门。
“你要带她从大门离开?”
顾引桥皱起眉头:“太危险了,外头还有不少人的手下,都在盯着你。”
“若你从那里出去,后头会发生什么事,可就难以知晓了。”
“就算是偷摸离开,你莫非以为他们便不会做什么了?早晚都会知道的事情,没有必要隐瞒。”
李君言一脚将屋子的门踢碎,回头看了眼被顾引桥抱着的谢柒蕴。
这姑娘睡着的模样像个孩子一样,安静单纯。
她本就不是该在这里的人。
想了想,李君言脱下自己的大氅,披在谢柒蕴身上。
大步流星,走下楼梯。
“他们不是想看吗?就让这群杂种好好看个够!”
听到话音被李君言说出口的瞬间,顾引桥不由得微微叹了口气。
下意识低头看了眼怀中的谢柒蕴。
与李君言认识了这么久,顾引桥太了解这个人了。
他上一次如此愤怒,还是因为邵河灭门,李君言亲眼看到那个被钉死的婴儿。
那群白痴,为何总是能在李君言的底线上精准的来回游走?
或许是一直注意着李君言屋内的动静。
在楼上响起脚步声的瞬间,便有几名小厮围在下方出口。
抬起头看上。
正要说些什么客套的话,却看见满是黑脸的李君言缓缓下楼,身后跟着一个不曾见过的黑衣人,那人还抱着晕倒的谢柒蕴。
“李大人……您这是……”
最初接待李君言的小厮顿时愣住。
这位李君言李大人看着也不是个壮汉啊……这一身单薄的,如何就能给谢柒蕴弄成这个模样?
该不会是床下的东西都用了个遍吧?玩得倒是花哨。
但李君言并未搭理他们,带着顾引桥二人便要离开教坊司。
众人见状面面相觑,但还是给他们让开一条路来。
毕竟范曾走前曾经说过,李君言在里头不管做了什么,不要阻拦。
眼下就算看着他打晕了谢柒蕴,众人也没有做什么。
只想着早点将这瘟神送走,随后告知范曾就是。
总之神
仙打架,他们这些小鬼能不被掺和就不掺和。
可事情往往不遂人愿。
教坊司的人是不打算阻拦李君言了,却不料后者大概没有这般结束的念头。
李君言走到大门外,方林便上前行礼。
“大人。”
“人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