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了,真的全然疯了。
李君言手上可是没个把门,那匕首锋刃都快陷进帖木儿的肉中,眼看着鲜血滴落。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
刑部尚书韦沉皱着眉头道。
“李大人,就算此事属实,也该冷静一点,哪有在陛下面前亮刀子的?”
“你不如先收起这些东西,咱们好生商议也不迟,”
“好生商议?”
李君言冷笑道。
“你也配说这话?”
“你……”
韦沉不承想,李君言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
这般直白的话,让他一时下不来台,只能瞪大了眼睛。
而后听前者道。
“正是今日,我贴身侍卫领命追捕逃走的占不花,却中了埋伏,负伤,若非我赶到,只怕要栽在那里,你不在意。”
“本官调了兵马追杀,好不容易即将要把突厥之人一网打尽,却被人暗中使绊子,让其逃走一半,你不在意。”
“如今本官问敌国之人要个交代,你在意了?”
“韦大人,许云锦问的好啊,你是大周之人还是突厥之人?!我等在前线拼死拼活,你昨夜在哪里?大概小妾房中芙蓉帐暖吧!”
“若不是你们口中友好的突厥,这一战怎会损失这般多的人?知道调集起
来的皇城军一共多少人吗?将近四千。如今还有多少?不足一千。多少人再不能回到城中,再不可见家人一面,又有多少人在出征之前给自己备了棺材?你在意吗?”
“全然没有,你,你们。”
李君言环顾四周,看着那些个朝臣,眼神之中的嘲弄不加丝毫掩饰。
“不过担心自己手中那点权钱罢了。”
他这一次,当真是被气得不轻,这才在朝堂之上,当着李玄武的面,对朝臣不留一点颜面的破口大骂。
几人下意识低下头去,似是不知道如何回应一般。
即便是魏晨薛鄂二人,此时也徒劳张着嘴,一句话说不出。
“够了。”
李玄武叹了口气。
他如何不知道李君言的话是对的?
但往后他还要在朝中,还是不要在这个时候完全撕破脸的好。
于是一拍板道。
“就按照李卿所说,将突厥大皇子并使团,一并押入天牢之中,直到李卿查清楚事实如何,找到占不花之后,方可放出来。”
“陛下!”
魏晨还想挣扎片刻,却被李玄武一个眼神瞪了回来。
“此事无须再议!若是突厥问起,便说是朕的意思,有半点不服,突厥这个国号,便也没有再存在的
必要。”
李玄武沉声道。
对这些个朝臣一个个的恨铁不成钢。
当初自己即位之后,三征矮逗丽,四讨突厥,所谓敌国,都不过在脚下匍匐之人。
如今可算是倒反天罡了!一个个的好似突厥生突厥养般,怎的?要改名换了祖宗?
平日里闹闹,李玄武可以当作没看到,但唯有一点,大周的尊严不容有失。
“臣,遵命!”
李君言行礼道。
帖木儿的脸色,在李君言入殿之后,便是一直好似死人一样铁青。
如今反而僵硬,被拖出去都没有丝毫知觉。
“李卿,可还有事要奏?”
李玄武看着神机营的人分出几个,将帖木儿押送走之后,仍是有人把住大殿,便知道事情还没有结束,因而问道。
李君言微微颔首。
“正是,不过在禀告陛下之前……”
说着,转身看向安南使团,不容置疑道。
“诸位这场戏,看到这里,也便足够了,请先行离开。”
他接下来的话,不能被安南的人知道。
先前才有了押送突厥使团的一幕,如今李君言说这话,倒是没人敢反对。
史思迁与小公主都是有些眼力见的人,自觉起身,对着李君言躬身一笑。
“李
大人既然有事,外臣便先走一步,日后若是有机会,还请李大人赏面饮酒。”
“自然,不送。”
李君言道。
随着几人离开永安殿,魏晨咬着牙问道:“李大人,你还要做什么?朝堂够乱了,你便不要添麻烦为好。”
“不是本官添麻烦,是有人在给本官添麻烦。”
李君言冷笑道,随后回过身,直视李玄武。
他知道自己今日当众关押突厥使团,就已经与某些人彻底撕破了脸。
既然如此,也没有丝毫需要掩饰的。
索性开口道。
“陛下,此事并非臣应当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