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只是一个节度使,安陆还的营中,相比黎王,实在是简陋了些。
李君言随意找个地方坐下。
抬眼看去,安陆还左右各自揽着一名美人,大大咧咧坐在主座上,咧开嘴,用一口满当的黄牙冲着李君言。
笑道:“李大人,环境简单,对不上你的身份,凑合一下。”
“我本是寒微出身,与那些地方比起来,安将军这里,倒算是仙境了。”
李君言倒也并非全是客套。
毕竟他待过的地方有天牢,有大漠那般荒无人烟的鬼地方,比起来,这大营虽然简单,但也算是绝好之地。
“是吗?”
闻言,安陆还大笑。
“来,给李大人上酒!”
眼神之中,却不由得凝重了几分。
在他看来,李君言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如今身陷敌营,居然有这般淡然,这心性,可不是这般年纪的人该有的……
莫非是觉得他身后那侍卫能护着自己?
想着,眼神落在顾引桥身上。
这丫头从营外便一直跟着李君言,寸步不离。
不过也无所谓。
大营之中有五千兵力,再加上皇城以南七十里,还有三万大军,安陆还此时的底气,绝不是捧出来的。
就算皇城有人想带兵突袭,左右夹击之下,也能保证刺客有来无回。
他如今独独担心的,只有眼前这个年
轻人。
毕竟当初黎王战败,他就在不远处看着。
对那冲天的烈火与无休止般的雷鸣惊恐不已,若是这一点解决不掉,安陆还确实没有动手的胆子。
“李大人倒是官运亨通,如今看来似是二十出头的年纪吧?便已经身居高位,统领皇城城防,陛下甚至将天策上将的名号都交于你手中……实在是天赐英才。”
安陆还笑了笑抬手便遥遥敬酒。
但李君言不动如山,只是看着侍从将酒杯放在自己面前,却不曾动。
“公务在身,不饮酒,还望安将军谅解。”
“也是,倒是在下失算了,李大人是陛下宠臣,日日喝的都是贡品桃花酿,如何看的上我这点破酒?”
安陆还倒也不介意这般生硬的拒绝,只是嘿嘿一笑,给自己找了个台阶
一饮而尽之后,又抓起桌上羊腿,塞进嘴里一通撕咬。
心满意足,将骨头放下,沾满油渍的大手在两侧美人心口大雪上,毫无怜香惜玉的擦拭。
那两名女子面上忍不住一阵犯恶心,但仍是要强颜欢笑。
李君言冷笑一声,这才说道。
“安将军,你让本官来此,总不是为了说些废话,说说吧,你的条件。”
“爽快!”
闻言,安陆还大笑:“我就喜欢与李大人这般爽快的人打交道。”
“说实话,我也并不想
与黎王一般起兵叛乱,毕竟有李大人这般人杰在,城内还有苏秦二位国公与许云锦,皆是当世名将,我虽然是个粗人,但不会找死。”
“只是这一次朝堂风浪起,四周诸镇皆是惶惶难以终日,我虽为一地节度使,也难免被朝廷猜忌。”
“好办,本官做主,给你一份诏书,留你一个节度使世袭便是。”
李君言当即回答道。
“陛下曾给本官一道空白圣旨,其上要写什么,皆是本官自定,这点事情,算不得大。”
话虽如此,但也不过是暂时安定安陆还的把戏。
毕竟所谓的安全感,也只是后者的托词罢了。
这场谈判从一开始,两方便是丝毫不相信对方。
“果然是陛下信重之人……居然连空白圣旨这等玩意,都能说给就给。”
安陆还脸上好一阵羡慕。
但还是微微摇了摇头说道。
“李大人,你我都是朝堂为官之人,应当晓得,所谓的旨意与免死金牌一般,最后说到底,都不过是陛下一言决定的事情。”
“他今日可以给一份诏书让我安心,后一日也可以随意选个由头当此物无用,反手大军压境,屠了我九族。”
“这等事情,史书上并不少见,你给的条件很诱人,但不够。”
话音落下,李君言不由得对安陆还高看了几分。
这个人…
…似乎并不像是面上那般粗鲁无脑。
但此时两人的利益全然不在一条线上,李君言也不打算给再多的让步。
只是冷笑一声。
“安将军,得寸进尺,不是什么好事情,你家中嫡妹居在宫中,为陛下齐妃,本就是光耀门楣。”
“一月之前,齐妃擅自插手礼常寺属下教坊司之事,在其中交易获利颇多,看在安将军你的面上,陛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