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不远处,许云锦带着似乎已经平复下情绪的周弦雅回来。
李君言不由一笑。
虽然看起来仍旧是有些低沉,但此时周弦雅似乎也慢慢接受了如今的情况。
随手将那装着刘威闻首级的布袋递过去,后者虽然知道里面是什么,但也并未表现出明显的抗拒。
只是伸手接过一言不发。
做完这些之后,刘威闻身子剩下的部分,便索性被遗弃在此地。
这山上倒是有不少野兽。
总会有东西帮他们处理掉这些玩意。
李君言于是便带着几人下了山。
路途上,李君言问起侯猎。
“之后打算如何做?”
闻言,侯猎一愣。
他先前只是被复仇成功的快感吞没,倒是忘记了之后的去向。
如今偌大的赤马帮,也只剩下了他与林河二人。
虽然揭阳城已经被李君言平定,但这里也不再是他们应该待着的地方。
好似多待一日,便都能想起那些冤死在此的弟兄。
侯猎深吸一口气。
“回大人,小人也不知道。”
“义父的老家在沧州一代,听闻他有个表兄弟在那里做些瓷器生意,小人想着,要不带上林河去投奔这位叔父罢了。”
“也好。”
得到这个答案,李君言也只是微微颔首。
他们毕竟没有太多关系,看在顾引桥的面上,自己可以帮他们一次两次,但不可能一直帮下去。
如今他们能找个合当的正经营生,也算是有个不错的办法。
但想了想,还是说道。
“沧州司马何文胜,与我手下少常是同门出身,到了那边,我会让他照应你们几分。”
“若是那营生做不安稳,便来皇城找我,我虽然没什么本事,但给你二人弄一份糊口的活计,也还是可以的。”
二人都是马匪出身,身强体壮。
正巧,武言归走了之后,城防司之人在黎王一战中,损失颇多。
如今方林被借调过去,也不过是苦苦支撑。
实在是有些独木难支,日日头疼手下无人可用。
若是他们去了,说不得也是个适合的营当。
“大人替我二人寻仇,已经是恩惠颇多,我等如何还能这般麻烦大人?”
侯猎听了这话,顿时受宠若惊。
当即便想要跪在李君言身前。
好在被后者拦住,这才作罢。
转头便是对顾引桥说道:“多谢。”
他也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李君言这般帮他,多少是看在顾引桥的面子上。
“引桥,你如今找了个这般好的归宿,想必顾掌门泉下有知,也能安心了。”
不免唏嘘道。
“不是……我……”
却不曾想,听到这话,一向冷艳的顾引桥,此时竟是脸上浮现一抹飞霞。
支支吾吾,好似结巴了一般。
还下意识看了眼李君言,发觉后者没听出这话里不对之后,这才松了口气。
“行了,不必解释,我都晓得。”
“就算现在不是,日后也未必说的清。”
侯猎笑着,最后还用肩膀撞了撞顾引桥,这才说出最后一句来。
顾引桥的表情他都看在眼中,也是有些为自己这位义妹着急。
他也不是不知道李君言有了家世。
但在后者那个地位上的人,谁人家中只有一个女子?
如今李君言肯为顾引桥做这些事情,自然意味着后者在他心中分量如何。
这郎有情妾有意的,若是让顾引桥这般畏手畏脚给错过了,那可不亏大了?
“若是成了,婚酒可要唤我一声。”
侯猎嘿嘿一笑,闪身躲进了人群后方。
留下顾引桥一人无奈苦笑。
她倒并非不是没有心思,只是如今情况,也不敢贪心。
“大概一直做个侍卫,好似也不错
。”
至于李君言……
这人虽然是个木头,但不是呆子。
二人的话,分毫不差都进了耳朵,他如何听不出来?
只是一直没想好如何面对这件事,索性装作不知道罢了。
正在几人都有些心怀各处的时候,眼前已然到了山下。
越过草木缝隙,便能看到前方火光纷然。
李君言微微皱起眉头,按住腰间火铳,一手拨开前方树枝。
此时才看到正在山脚下几人拴着马的地方,早早有许多人等候在此。
手中皆是高举火把。
看着领头的方林,李君言才疑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