颇为费劲的将自己脸上的泥泞抹去。
李君言深吸一口气,到底还是人世间的味道更为熟悉。
随后直起身子,不等二人做出任何反应,便是几枚银针出手,落下顾引桥的脖颈之上。
银针落下,顾引桥本就诧异不已的面容一瞬间陷入寂静之中。
身子骤然倒下。
好在李君言手快,一把将其扶住。
看着那张苍白得不似人样的脸,李君言微微叹了口气,替她捋开有些杂乱的青丝。
“辛苦你了,引桥。”
先前的一切李君言都听在耳中,此时竟是不由有些心酸。
这丫头……总说自己笨,她其实不也是一样?
不过也只有这些笨人,或许才让皇城之中,还有些人性温存。
“你……”
看着骤然诈尸,从顾引桥背上下来,反手将其撂倒的李君言,许云锦的呼吸也骤然停滞。
满脸不可思议。
无数复杂至极的情绪,几乎是一瞬间浮现在心口之上,让许云锦没法做出判断。
只是呆呆看了两眼之后,便遵循本能,一把上前,跳入坑内,将李君言拥入怀中。
“放心,我没死。”
李君言苦笑着,伸手揉过许云锦的发丝。
但许云锦此时好似
什么都听不到了,只是死死抓住李君言,好似生怕只是幻觉,下一秒尸体还是尸体。
孩童一样放肆无助的哭声,在四周翻涌不休。
听着颇为哀怆。
李君言并未多说什么,只是静静听着,一只手撑住许云锦的身子。
他知道自己这一次,确实是给几人带来不小的打击。
如今骤然如此,也是在常理之中。
片刻之后,哀嚎的声音这才渐然平息。
而许云锦脸上仍然挂着泪痕,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
双手捏着李君言的脸,目光紧张。
直到李君言笑出声来:“现在能确认了吗?”
“能……”
许云锦仍旧不曾回过神来,只是呆呆看着。
而李君言却不打算在这里过多停留。
将怀中的顾引桥往上引了引,便是走到一旁大树下。
“我的事情,之后再与你解释,如今还是引桥的身子要紧。”
李君言说着,将顾引桥放下,随后从许云锦那里要来火折子,将银针淬火。
顾引桥的伤势本就严重。
这个傻子居然还拖着这般身躯,奔袭交战,如今更是受了大雨侵袭,几乎是已经到了濒临破碎的地步。
李君言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伸手在
顾引桥早被打湿的面容拂过。
看着那张冷艳容颜,心中不免一颤。
许云锦此时也有些紧张。
毕竟先前与猛虎一战,顾引桥就已经到了濒死之地,如今重重伤势下,更是难以想象。
“她……”
“放心。”
但还不曾说完,便是被李君言打断。
“不管怎样,我都会给她救回来。”
“否则,我李君言还做什么人?”
随后便是屏气凝神,小心翼翼将银针刺入顾引桥的心口,天灵,归海……拢共十八个穴位上。
看着便是让人心惊胆战。
而许云锦也从未见到李君言在治病时如此凝重的模样。
当即也不敢开口惊扰,便是自行起身,到远处军马之中,令人准备好白布热水,亲自送来。
等她回来之时,李君言脸上早已满是汗珠。
显然这件事对他而言也并不简单。
李君言深吸一口气,透过脉象感知顾引桥此时的情况。
腑脏移位,须得汤药温养。
而其余伤势更是血气耗竭。
本来想着让许云锦安排人将自己老宅之中的药瓶拿来,但如今连环不断的情况,便是让这般先前用丹药就能治好的病症,活生生弄成了这般模样。
但他李
君言还在,这就是最大的底气。
他开口要一个人活,便是半只脚进了阎罗殿,也得把人给他送出来!
用银针将顾引桥的气息稳住之后。
李君言忽然起身,环顾四周。
似是在找着什么,口中还念叨着。
“应当有才是……”
而后眼光骤然一亮,随即不顾大雨,跑到边上一片草丛之中,双手并用,搜刮了许久,这才捧着一捧草木快步走出。
“这是……”
许云锦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能将自己的甲胄当做雨伞,一直跟着李君言,为其遮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