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话音落下。
众人身前那堵大门带着金属般的沉重声响,缓缓打开。
一道广大的空间,此时也出现在李君言眼前。
地方倒是不小。
人声鼎沸。
熙熙攘攘的人群绕着一张张桌子,此时一个个急头白脸,目光死死盯着桌上赌局。
只一眼就能看出不下百人。
而虽然被人头遮掩,但粗略看过去,也能大概判断出这个所谓地下赌庄的大小,竟是比他在皇城的老宅还要大上十倍有余。
这还是李君言被遮挡下看到的部分。
没有被遮挡的呢?
很难想象,这么个不起眼的大门后头,居然是如此洞天。
易水恭敬弯腰:“大人,请。”
毕竟是青崖帮分堂的舵主,他要带人进去,自然无人敢于阻拦。
众人便是在易水带路下,朝着里头走去。
身后大门关闭。
“我不服,你们定然出了千!”
“这赌局怎么可能如此!你们赌庄之人出千无疑!竟是如此坑害百姓之地!”
从人群之中走过,一道道桌上品类繁多到李君言都有些目眩的赌局,还有大把银票堆叠。
远处看的时候还好,此时亲身在他们边上经历,才知道这群人究竟疯魔到了何种程度。
甚至有人
衣着都有些破损,灰头土脸,却还是往桌上砸下三百两银票,大概是倾尽家产,状若疯癫。
虽然知道这人定然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但李君言也不打算管。
一个成人自己选择的路,就是走差走偏了,谁能管得了?
他的命数如此罢了。
但此时,一道如垂死野兽一般,声嘶力竭的呼喊忽然传入耳中。
就算是李君言也不由得停下脚步。
扭头看去,是一名大概十六七岁的少年。
长相倒是还算清秀,身子单薄,衣着打扮也简单,甚至有些寒酸。
但此时这清秀少年却目中好似被鲜血印染一般,赤红无比。
像是带着杀人般的愤怒。
张牙舞爪,怒吼不休。
“严青山,你疯了不成?”
在那少年呼喊的瞬间,身后数道人影便是一拥而上,将其死死按在地上。
他本就是瘦弱的体型,此时只是一个呼吸,便动弹不得。
甚至脸色都因为短暂的缺氧,而显得有些发青。
此时名为严青山的少年身前,一名大约三十出头的男子持着折扇,走上前去,瞥了他一眼,随即抬脚踩在他手背上。
骨骼瞬间几近断裂的剧痛,让严青山骤然哀嚎不已。
那男子冷笑道。
“在来
之前我便与你说过,赌庄买卖不是什么稳妥的行当,有赢有输,都很正常,若是赚了钱,我不与你分,若是亏了,也莫要找我们闹事……先前说得好好的,怎么,如今见赔了本,就要撒泼?”
“放你娘的屁!”
严青山虽然被压制着,但仍旧挣扎嘶吼。
“要是确实输了我也认了!先前我分明看到那庄家手里换了骰子!这不是出千是什么!周闯!我以为你是我父挚友,这才如此相信你,取来全部家当,没想到你竟是如此狼心狗肺之徒!你这混帐东西,若我今日不死,来日就算是拖,也拖你做个垫背的!”
此时四周之人都下意识停住动作,看着这一方二人的争端。
就连原本喧嚣不堪的氛围都安静了许多。
“小杂种,你当真是无法无天!眼看输了银子便说这种拙劣的言语?”
大抵是因为被众人围观之下,被一个少年如此痛骂让自己失了面子。
周闯脸色颇为难看,一巴掌就甩在严青山脸上。
“赌庄在桂宁城十年有余,以本分立世,众所皆知,来来往往不知进来过多少人,你这般人我见多了!”
“若是每个输了的人,都如你这般行事,日后我这赌庄还开不开了?!”
“来人,断了这小子的四肢,扔出去,以示惩戒!”
“是。”
看起来,周闯在这里似乎极有地位。
只一句话,边上几名大汉便是齐齐朝着严青山围了过去。
他本就被控制住,动弹不得。
此时眼看几人靠近,只有满心愤懑,却也无能为力,只得绝望不堪。
到底是错信了人。
李君言眼看着一切,微微眯起眼睛。
扭头问道。
“这周闯是何人?”
闻言,易水赶忙答道。
“回大人,这周闯是分堂的三位舵主之一,寻常赌庄的行事皆是他做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