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君言看着武言归的眼睛。
在话音落下的一瞬间,里头骤然浮现出无尽的惊惧来。
这让李君言知道,自己想的没错。
其实早在昆吾山上,他就明白,武言归这个人必然有问题。
可只是想着他也是个可怜人,因为女儿的事情受到拖累,而后更是被皇城排挤,至今仍然是个局外人一般的角色。
所以才没有出手整顿。
可没想到,当初自己的放任,让这人有些脑生反骨了。
短暂的战栗之后,武言归很快回过神来:“大人,下官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是吗?”
李君言点点头,冷笑道。
“你最好保证自己说的是真的,武清辞是我的病人,也算与我有些渊源,武大人,我不想对你动手,但也不要自己找死,安安稳稳的,我保证你一辈子无忧。”
说着起身准备离开。
“这是最后一次告诫了,武大人,不要让我难做。”
李君言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索性离开。
直到几人消失在视野尽头,武言归都好似愣住的木偶一样,没有任何动作。
但脸上的恐惧却没法掩盖。
出门之后,三人重新披上斗篷。
看着前方低头行路的李君言,司马佳佳上前低声问道。
“李大人,您是不
是发觉了什么?”
司马佳佳也是个聪明人,更是在司马家中得到不少培养,眼光还算精准。
但今夜,李君言与武言归的话,她却丝毫没听明白,云里雾里,此时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李君言没有看她,只是低声道。
“引桥,有没有觉得不对?”
“武家有高手,至少七个,一直藏在书房不远处。”
“果然。”
李君言叹了口气,这才看向司马佳佳,问道。
“你觉得他们为什么要对程擒虎动手?”
“不是为了敲山震虎,让陛下失去护卫,暂时无法露面,另一边将这件事栽赃给大人,切断您与神机营的联络吗?”
“这只是其中之二。”
李君言冷笑一声:“还有极为重要的一点,帮助武言归实际得到城防司,同时也是他给黎王的投名状。”
投名状?
司马佳佳愣住。
反倒是顾引桥反应了过来:“内外兼下?”
“是。”
李君言不无赞许的看向顾引桥,这丫头也长进了不少,不是之前只会冲杀在前的莽人了。
在昆吾山之时,武言归的失势就已经板上钉钉,名义上是城防司主官,但实际手下之人没有一个是他的。
随着李君言与武清辞离开,他必然会受到更为严重的排挤
,到最后必然连这个名头都留不住。
“一个人曾经登上过难以想见的山巅,而后又被当初捧着他的人弃如敝履,这其中的落差,外头的人很难明白。”
李君言叹了一句。
他与黎王交过一次手,那一次之后,后者必然有所准备。
想要得到皇城,无论是程擒虎,李君言,还是城防司,都是跨不过去的门。
如今趁着机会一箭三雕,倒也是个绝好的办法。
“可你为何会突然想到武大人有问题?”
“我们进城的时候,只见过几个人,杜不明,公孙有疑,还有城防司的人。”
李君言抬眼看向司马佳佳:“你觉得谁出问题的可能更大一些?”
话音落下,司马佳佳沉默了。
其实在最开始的时候,李君言也并未确定武言归有异样。
但在书房外的那封警告让他明白,前来的人必然是知道自己行踪之人,从里头分析,自然很轻易就能排除出来。
杜不明与公孙有疑的利益是与李玄武捆绑在一起的,就算他们当真生出异心,实际的利益也不会允许他们这么做,这与忠诚无关。
但武言归不一样,他需要这个机会。
所以李君言前来试探,试探的结果也让他满意又失望。
“好好休息,今夜的事情,
谁也不要说出来。”
随着这句话,一夜也算结束。
三人回到老宅,安然休整一夜。
李君言相信这个关头,没有人会贸然对他们出手,但顾引桥还是在李君言门后守了一夜。
第二日醒来之后,李君言继续研究公孙有疑给的文卷。
但能找到的破绽都已经找到了,看再多也无济于事。
唯一的一个疑点在于,程擒虎重伤之后,去了哪里?
李君言总觉得在背后,还有一个人在盯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