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定还能有条活路,生存下来。
瞌睡碰到枕头,一个要送,一个要找,一拍即合。杨家老四坤龙就被送到杨建书家。
来时坤龙已满周岁,瘦得不成人形,已经会开口说话,但不会走路,面黄肌瘦,瘦得只剩下骨头。
夫妻俩当时很犹豫,这孩子恐怕难养成。对方夫妇见状忙哀求道,孩子是饿的,有吃的,好生调理段时间就会转过来。
杨建书依然没动心,打算放弃;女人心软,决意收养留下。但前提是,不管在什么情况下,他们不能再相认。
楊有林夫妇满口答应,在他们身边真的很难活下来,以前这样,还不如忍痛割爱,好在自己身边不缺儿子。
就这样,杨坤龙来到了新家,一个无兄弟无姐妹,孤形单影,孑然一身的新家。
门外楊母如诉如泣的叙述,门内楊坤龙其实早已竖起耳朵,真真切切地听到心里。复杂的心情,无端的头绪,往事一幕幕重现在眼前。
记得自己能扶着墙走路时,父亲杨建书眼睛都笑眯成条缝,不管到哪玩,都是抱着他一起前往,父亲喜欢打牌,就抱着他坐在他怀里。
等到他上学读书后,父亲依然早晚都会亲昵地抚摸他的头,眯缝着眼笑容满面地冲他笑。
父亲既和蔼慈祥,又严肃认真。八岁那年就教他练武功,蹲马步;稍有懒散,父亲就会板起个脸,抽出插在墙头的鸡毛掸子打他的屁股。
每当每这时,母亲会埋怨父亲;父亲瞪圆着眼冲母亲道:“妇道人家,你懂什么!吃得苦中苦,方能人上人。”
“孩子自小身体这么弱,长大了弱不禁风,有什么用。”每当这时,母亲就会默不作声,回头往灶炉里煨上两个鸡蛋,给她的宝贝儿子补养补养身子。
冬去春来,年复一年,随着他的长大,父亲的身体开始发生裂变,得了肺气肿,每况愈下,在他15岁那年离开了人世。
那年他正初中二年级,看着母亲瘦弱的身子,为了供养他继续读书,拖着一双缠裹过的小足,和男劳力一样参加田里的劳动。
每当这时,他会心酸地告诫自己,“别让母亲吃这么多的苦,我要减轻她的负担,不读书了,回来参加劳动,养活自己。”
他把这想法告诉了母亲,母亲很生气:“砸锅卖铁,我也要供你读书,读到你没有了书读为止。不读书,哪来的出息!”
生娘搁一边,养娘大似天。杨坤龙终于想明白了。老天爷既然把他的命运如此安排,听天由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