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接着昨天没干完的活继续窑里出砖,大家又是一条龙摆开,窑顶上由俩人打开砖往下送,下边的人接着往下递。由于窑里空间窄小,只有靠这种原始方式才能把窑里烧好的砖一块块搬出来,再一堆堆码好堆放在窑门外。
正当大家正干的欢时,突然,顶上端有人大喊,“快闪开。”
原来上端那人失手打翻了旁边叠起的砖垛,窑内本来光线不好,加上劳作时,惊起四周尘土,窑内光线就更加混浊,灰朦朦的。
那下落的红砖,不偏不移直接向下端的孟师傅脑门砸下来。
说时迟,那时快,站在孟师傅下端的杨坤龙立马反应过来,他二话没说,飞速跃起身子,同时飞起一脚,向着下砸来的砖块踢去。
砖块偏开,砸落到了一边,孟师傅有惊无险。但杨坤龙由于用力过猛,踢开砖块的同时,脚踝也被砸痛。不一会儿就红肿了起来。
孟师傅非常激动,察看了一眼受了伤的杨坤龙,立马背起杨坤龙转身就往场医务室跑去。
杨坤龙伏在孟师傅背上说:“没事的,不用慌张,只是皮外伤,我家有专治跌打损伤的秘方,这点小伤不算什么,贴敷膏药,就没事喏。”
“你还有这本事?”
“自小父亲教我练武,伤科也是练武之人必备之术,所以我父亲传授给了我。”
“哪就好,今天不是你反应快,躺进医院的可就是我了。当时我反应慢,听到喊声,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太感谢你啦!”
孟师傅发自肺腑之言,脸上表情庄重,自责之心油然表露在那四方脸上。
“莫自责,我这不过举手之劳。换作谁也会这样做的。”
孟师傅没有再说什么了。只是默默地,脚步沉稳地背着杨坤龙往家中走去。
窑厂的活儿就是这样枯燥而又单纯往返着,出了窑里的砖,又得进砖坯装窑,装好窖后就得加火烧砖,烧到一定的火候,才能停火,静止几天后,就可以出砖了。
这看窑烧火,就是个技术活了,孟师傅就有这本事,他能了如指掌知道什么时侯该开火,什么时侯该停火。砖的质量好坏,成色好不好看,全在这火候适中之中。
这窑砖装好后,开始生火了,烧火的方式有两种,一种是烧煤,一种是烧柴。烧煤人舒服点,但成本高许多,烧柴人辛苦多,但成本低很多。所以常会采取后一种方式。
这次,孟师傅亲自带着杨坤龙,重活累活他都自己带头干,轻细点的活就留给杨坤龙。
将心比心,杨坤龙哪能不感受到这些,人非石木,孰能无情。
这天夜晚是他俩的夜班。天不作美,下起了倾盆大雨,雨水漫无边际,淋湿了堆放窖门口的柴火,给烧火增添了不少难处,人也比平时要辛苦劳累许多。
平时烧火,可以一人轮流一个小时,一人可以在柴垛里眯会儿眼晴,下雨就不行,一个烧火,一个得加紧把外面的柴火搬进窑门口的雨棚里。
加上杨坤龙又是新手,虽然有点蛮力,却干起活来显得蹑手蹑脚。
孟师傅怕杨坤龙累着,尽力自己多干点,轮到他烧火时,本来是一个钟点就得叫醒杨坤龙,他看着他睡着了,也没有叫他。默默地自己仍然坚持着。心想,毕竞是年轻人,贪睡。
等杨坤龙醒来,发现自己睡过了头,忙不好意思说:“对不起,孟师傅你快去眯会儿眼睛,这里交给我。”
孟师傅说:“我年纪比你大,又长期熬夜惯了,习以为常。你可不一样,还不习惯,慢慢来,会熬出来的。”
杨坤龙抢下孟师傅胸前的帆布围裙,学着孟师傅的样子,抄起一大梱柴火往炉堂里塞,刚一打开炉口盖,一股熊熊烈火扑面而来,不是他反应快,躲闪及时,眼晴都有可以烧伤。
孟师傅忙过来,手把手告诉他“每次添柴进炉口时,先要从眼口里瞧瞧,等火势小下来后,才去开炉口,这样才不会烧烫伤自己。”
“添柴时也有窍门,你要抄起一把柴,这把柴要差不多和炉口一样大,太大了塞进去有困难,费力。小了,火势会顺着柴火的空隙向炉外射出,很容易烧伤到自己。”
杨坤龙用心听着,又反复跟着孟师傅操作了几遍后,孟师傅觉得可以了,这才反复叮嘱:“有事要赶紧叫我。”这才离开,去稍作休息。
杨坤龙毕竟年轻,接受能力很强,反复几次后,他就领悟到其中的规律。
他很感激孟师傅对他的关心和爱护。
所以一个钟头到点了,他也没有去叫孟师傅,心想把前面的时间补回来。不能占人家的便宜,让孟师傅多睡会儿。
他心里正这样盘算着,那知孟师傅已来到了他身后:“小杨,我来吧,你去息会儿。”
“我来吧!孟师傅,你就多歇会吧!”
“不用,我眯了会眼就够了,你去息会儿吧!”
杨坤龙还想再坚持,被孟师傅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