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一声,是聂青鸾手中的粗瓷碗掉到了地上,瞬间就被摔了个稀巴烂。
不过这当会她已经是没功夫来关心这只被摔烂的破瓷碗了。她满脑子里就只有一个声音在不断的循环回响着,你刚刚喝的这碗水里已经被我下了毒,水里被我下了毒,被下了毒,下了毒,毒
聂青鸾瞬间就觉得自己手脚都僵硬了。她很勉强的将唇角扯了扯,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出来,颤悠悠的问着:“奶奶你是在和我开玩笑的吧?这大清早的开这样的玩笑可一点都不好玩啊奶奶。”
同时她心里在疯狂的叫嚣着,快告诉我你这是在和我开玩笑啊啊啊。
但很可惜,左奶奶却是用很怜悯的目光看着她,平静的说着:“我不是在和你开玩笑,你刚刚喝的那碗水里确实被我下了毒。不过这毒口药不大好,不是那种能立时就见血封喉,无知无觉中就让人死的一点痛苦都没有的毒口药。孩子,原谅奶奶被关在这冷宫中能力有限,能找到的毒口药也就只有这些上不得台面的毒口药。所以待会毒发的时候,你可能得受点罪才会死去。”
聂青鸾:
她觉得她真的是要风中凌乱了。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来关心这毒口药上不上档次的问题啊奶奶。
“为什么?”她站起身来,满大殿里的快速来回走了一遭,然后还是忍不住的过来逼问着左奶奶,“奶奶我是你的孙媳妇啊,和你无冤无仇的,你为什么要置我于死地?而且还是这种痛苦的死法?”
好吧,聂青鸾觉得自己的脑子也是被门给夹过了。都这么紧要的关头了她还有心情来关心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死法。
左奶奶却是平静的盘腿坐在杂草之上,淡然的看着已经快要崩溃的聂青鸾,而后慢慢的说着:“正是因为你是我的孙媳妇儿,所以我才会给你下毒。若是一般人我都不屑于去动手做这样的事,怕脏了我的手。”
聂青鸾抽了抽嘴角。
如此她岂不是还应该对左奶奶说上一句荣幸?多谢您亲手给我下了毒?
电光火石间,她忽然伸手就往喉咙里塞去。
于是接下来,大殿中便响起了一连串的干呕声。
原来聂青鸾想着,催吐啊。喝了毒口药就赶紧的让她吐出来啊。
可是左奶奶的声音却紧跟着响了起来:“没用的。我问过了,这种毒口药但凡只要入了喉咙,那就已经是被你的身体给吸收了。而且你昨晚饿了一晚上,刚刚饥肠辘辘的就将那一碗水都喝了下去,这当会就算你再怎么催吐,那都是吐不出来一滴的。”
聂青鸾颓然的放下了手指。
说起来她在陇城的时候也是面临了两次都快要挂了的场景,但是没有哪一次是像现在这么绝望的。
不过既然事已至此,那就不如坦然相对吧。反正就算是今日左奶奶没给她下毒,来日聂媛华不定的还会怎么折磨死她呢。早死晚死都是死,算了,就这么着吧。
于是她也慢慢的在另外一堆杂草上坐了下来,问着左奶奶:“你哪里来的毒口药?”
左奶奶见她刚刚还一副快要崩溃的模样,现下就已经收拾好了心情,一脸平静的坐在这里和她说话,心里也不由的佩服了她几分。
“找人弄来的。”
聂青鸾嗤笑了一声:“你逗我?你和我一样都被软禁在了这里,去哪里找人给你弄毒口药来?”
因着左奶奶已经是在没有和她商量的情况下就给她下了毒,所以聂青鸾的言语之中已经不像先前那般的对她客气尊敬了。
左奶奶对此也没有在意,只是说着:“有钱能使鬼推磨,更何况只是让人弄点毒口药来而已。那名送饭的内监,我全身的首饰都给了他。”
聂青鸾觉得自己都快要无语了。
有本事拿全身的首饰去让那内监弄点毒口药过来,那怎么就不让他给她们改善下伙食啊?这样她们这些日子也就不至于过得这么苦了。
不过想想也是,这样的伙食原就是聂媛华亲自关照下来的,想来也没有哪个内监敢和皇后娘娘对着干的。而至于弄毒口药这事,皇后娘娘没说啊,浑说摸鱼呗。
聂青鸾伸手从身下揪了根杂草,在手中捻了捻,而后终于是开口问道:“为什么要给我下毒?”
这是她最想不明白的地方了。
左奶奶望了她一眼,身子更加坐正了些:“为了阿翎。”
聂青鸾的心里一震,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从心头闪过。
“是,是阿翎让你这么做的?”她颤着声音问道。
“如果我说是阿翎让我这么做的,你心里会好受点吗?”左奶奶一针见血的问着。
这还用问啊?你最爱的人让人给你下了毒,这样你心里还会好受?好受个屁啊!只怕是做鬼都不会放过他的。
于是聂青鸾很诚实的摇了摇头:“不会。相反我还会很难过。”
“哦,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