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锁龙关回到镇上,天刚濛濛亮。
陆缺擦了擦湿漉漉的发丝,躺回床上补觉。
这倒不是觉得宁归算测无遗,已为闯关做好万全准备,就准备躺尸摆烂了。
相反——
陆缺认为还是实力强些才更稳妥,万一宁归的算计出现什么疏漏,他也可以尽力兜底。
陆缺把自己当成了一道底线!
而他躺在床上大睡其觉,还是因为吸收水晶中蕴含磅礴灵气时气血耗损过度,没补回来,得休息静养。
把气血补养回来,才能更高效地炼气练功。
一觉睡了一个半时辰。
吃罢饭,背着竹筐上山,照例去刮老虎舌藤蔓的倒刺,熬制“惊霜”。
黎明下过雨,木材很湿。
刚烟熏火燎地生起火,苏萱就踏着缥缈烟气翩然而至。
她随一缕清风落地,定眼打量了陆缺片刻。
后者因生火弄的灰头土脸,鬓毛苍苍,但是依旧没能掩盖住很“虚”的面目。
于是。
明明很仙很媚的姑娘,一开口,接地气就接到地沟里。
“哎,你怎么还这么虚?”
陆缺趴在地上吹火,等火势渐旺,把熬制惊霜的瓦罐架上去,淡然回话道:“我又没天材地宝补养,恢复的慢呗。”
“天材地宝?你怎么不问问我有没有。”
“你有吗?”
苏萱眯眼笑道:“没有。”
相识一年多。
陆缺知道苏萱就是这副德性,也料到她会来这么一出,逗闷子而已,便也非常配合,背着身冲她竖起拇指道:“你真棒。”
苏萱挥动衣袖荡了荡飘来的柴火烟气,“其实天材地宝我们青丘狐坟肯定有。”
陆缺索然笑道:“那你可收好了,别的其他妖给偷了。”
“你怎么不问我要呢?”
“我要,你就给吗?”
苏萱这些日子没少看神鬼故事话本,其中也包含有不纯洁版的,就从中汲取了不少知识。
对虎狼之词的了解,那叫有一个与日俱增。
听闻这句,美眸突然一翻,面生娇怒。
好啊小子,居然撂出如此下流的话,一句双关,别人就听不出来弦外之音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苏萱朝陆缺的脊背瞪了瞪眼,抬腿就是一记飞踹,把陆缺踹出七八丈之远。
前一刻还好好说着话,后一刻便飞来横祸。
陆缺也不免生气,爬起来道:“你犯病了是不是?”
苏萱义愤填膺,“谁让你调戏我来着!”
“我在熬制惊霜,看你都没看你,从哪儿调戏你了?你妈……”
最后二字陆缺小声嘟囔,含糊不清,但充分表达了情绪。
他也不知苏萱抽的哪门子风,摇头叹了一声,继续回到篝火前添柴。
苏萱亦步亦趋跟在陆缺后面,不依不饶道:“我说有就有。”
“对,对对对。”
“下流。”
“是是是。”
数落了陆缺几句,苏萱渐渐心满意足,俏脸恢复和缓之色。
苏萱打了下陆缺肩膀,“刚才正准备和你谈正事,被你一调戏,把正事都搅了。天材地宝,我送你。”
陆缺迟疑地抬起头:“嗯?”
“真羡慕你,年纪轻轻,就交了一位美艳不可方物,身材火爆,知书达礼,端庄优雅,道行高深,出手大方的异族朋友。”
“咳……咳咳……”
“你咳什么?”
“就是被柴火烟气呛的,没什么,你说的话我深信不疑。”
“姓陆的,你就尽管嘲讽,本姑娘大人大量不跟你一般计较。来,睁开狗眼,看看这是何物?”
说着,苏萱从袖底取出一只葫芦。
葫芦呈深紫色,表面略微凹凸,有金砂般的颗粒点缀。
器形精妙,宝气氤氲。
陆缺打量了两眼,“我知道的灵器灵物都是从《黄庭记略》看的,不认识这个。”
“那你知道地灵浆么?”
“这个《黄庭记略》上面写了,地灵浆又称地乳,须是灵气向地下沉降,与大地本源交泰,积年累月才能产生的灵物,因万族都是大地孕育,气息亲和,故而地灵浆算是世间第一等固本培元之物。”
“背书背挺熟的!我这葫芦里就收集了几滴地灵浆,送你一滴。”
“啊!?”
“啊什么,一惊一乍的。”
陆缺惊疑道:“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苏萱晃了晃紫葫芦,笑道:“傻啊,刚和你说是地灵浆。”
“我不是说这个葫芦,是……都给我搞混了,我的意思是说你怎么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