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如绪传完话,起身告辞,走到门槛上,情不自禁地回望了一眼。
陆道友的相貌真让人赏心悦目。
她噙笑走出庭院。
陆缺还顶着湿漉漉的头发,发梢悬着水珠,图省事,便掐诀施展吟风咒,使清风从四面吹开,迅速吹干头发。
这些能用于生活琐事的术法,《十三杂术》皆有载录,极为肤浅,他在筑基境界已经学会。
但凡事都依赖术法解决,不免就少了人生体会。
头发干了,陆缺走进练功室,运转《断古心法》调整状态。
他现在不是刚拜入参合宫的无名之辈,身在其他宗门,就代表参合宫海字辈弟子的颜面,是否能借到恒明塔另说,但一定不能让人小瞧。
依秦如绪所说。
脾气很倔的老家伙穆渊,迈入元婴境界已经有三十年,那肯定在元婴初期站得很稳。
打是打不过的,道行相差太远。
虽说用乾坤化气壶解决掉了伍怀惠,但陆缺还不至于异想天开,认为正面相博,也能和元婴修士掰掰手腕。
他所想只是调整好状态,尽量接穆渊那老家伙几招。
月光偏移,夜安静了下来。
陆缺入定入静,以《断古心法》的法门牵引丹息走转。
由于丹元仙脉的数目提升到了五十四道,丹息变得越发冗长复杂,吞吐之间,气灌九座藏气之府,沛然如天地之风,便使得周天运转前所未有的强劲。
周天运转的速度,应是刚入金丹中期时的十几倍。
灵力澎湃奔涌,激荡着陆缺的身躯,一个多时辰之后才渐渐平息。
他安坐不动,又以心神酝酿起仙武意蕴,七十万次挥刀的画面在心里汇聚为一。
幽静的庭院蓦然响起海潮声。
偏见仙武意蕴显化如实质,在陆缺身前凝成断夜的影子,刀尖低垂,深入无边无际的汪洋。
东接沧浪。
这式自悟的刀法,在凤栖山时使到第四刀已至极限,此时应该能连贯五刀。
……
妙言宗响起早课的钟声,浑厚悠扬,漫遍山野。
钟声刚落下去,耳边又响起嘈杂的脚步声和议论声,想必门外来了不少人。
还好陆缺已经做好准备,身着落霞衣,脚蹬步云履,人模狗样,很是潇洒。
他走去开门,在门缝里就看见门庭若市的场景。
开了门,外面全是脑袋。
“陆侯爷。”
“倒卷雪岭江时我也在场,陆道友可还记得?”
“久仰陆道友大名。”
“人都说陆道友实力卓绝,而又相貌更胜于势力,才色……才貌双绝,真是果不其然。”
妙言宗弟子堵在门口,七嘴八舌地和陆缺寒暄。
看人数,得二百以上。
他们也是海字辈,之前没赶上凤栖山的热闹,那不免要过来瞻仰,被衡玉真人指为金丹第一的修士是何等风采?
一见之下,顿觉修仙界的传言也不全是胡说八道。
姓陆这厮果然很英俊。
反正来的人很多,没什么忌讳,许多女弟子就直勾勾地盯着陆缺看,心里泛起无边无际的花痴。
“参合宫陆缺,给各位见礼了。”陆缺拱手行礼,咬牙横了眼人缝里的秦如绪。
姑娘你是喇叭吗?
昨天来妙言宗时没惊动什么,今天一大早,此宗海字辈来了这么多人,必是秦如绪在散播声势。
嘴可真快。
但场面的事还是得敷衍,陆缺和妙言宗道友见了好几次礼,相互寒暄,费了半升唾沫星子。
他委实头疼不已,挤到秦如绪旁边儿的时候,提起膝盖就在秦如绪的翘臀上撞了一下。
“你……”秦如绪娇躯轻倾,脸色羞红。
大庭广众之下怎么能如此轻浮?
混账。
陆缺给了个笑脸,说道:“参合宫和妙言宗本为睦好宗门,都是常来常往的,秦姑娘何必惊动这么多的师兄弟?影响了修行进度,在下也过意不去。”
颜值真可以当成为非作歹的依仗。
假如是诸从龙如此轻薄秦如绪,妙言宗的诸位,十有八九要给诸从龙叩一顶登徒子的大帽子,然后拎起刀剑砍死他。
但陆缺就不同了,妙言宗弟子都认为他和秦如绪关系不错,只是在开玩笑。
万一两人乐在其中呢?
所以不掺和为妙。
连秦如绪本人也只有薄嗔,并未气恼。
她很快恢复过来,说道:“陆道友这么显赫的人物,还跟我一个小女子胡闹,也不怕人笑话。”
“玩笑而已。”
“哼!”
陆缺话归正题:“穆前辈让我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