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光刚亮,鸡鸣响彻整条巷子,唤醒了沉睡的人们,催促着大伙儿开始新的一日。小桃红一家自然也身在其中,起床洗漱,开始忙忙碌碌。
柳二郎依然把小桃红与点心送至目的地,便回到家里担水劈柴,去山上给柳大郎找合适的木料,忙着给柳大郎打下手,还有许多人家预定的家具未做出来,今日可得忙活快点才能完工。
小花儿因为昨日脑门一热的举动,今日心里有些怕,不敢去繁锦绣铺面对季月然,一直站在小桃红的小摊儿旁边,揪着衣角走来走去。
小桃红被小花儿绕得眼晕,看着小花儿的衣裳都快被她自己揪破了,忍不住道:“花儿别转了,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你总不能就此不去繁锦绣铺了吧?你的手艺还未学成,可不能半途而废,大姐等着享福呢!”
小花儿闻言顿住脚步,拍了自己脑门儿一下,“哎呀大姐,你说我这脑子怎么就没有大姐想得明白呢?这下自作自受了吧?我,我明明鼓足勇气想去的,可是这脚都不听使唤了,就是迈不出去。”
看着小花儿整个儿的小脸都皱在一起,小桃红忍不住伸手抚平,“行了,你大胆去就成,别苦恼,脸皱在一起都不好看了,快去吧,不然你再混一会儿,指不定季月然会觉得你做贼心虚,可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小花儿重重的叹了口气,“那成吧,我走了啊大姐,不过黄河是什么河啊?为什么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是专门洗冤屈的地方吗?”
……小桃红卡壳了一下,她忘了这儿不是大中国,不知道有没有黄河这条河,“呃……黄河就是一条河而已,特别大的河,我只是打个比方,你别管它是什么河,还是先去绣铺要紧。”
小花儿也不疑有他,反正大姐时常说些她不大明白却很有道理的事情,只要听话就对了,便依言朝繁锦绣铺走了过去。
走到门口还是踌躇了一下,顿了顿小花儿深吸一口气,就抬脚走进了繁锦绣铺。进门就看到季月然如画的侧脸,一如过去一年多一样,每次进门季月然都是这个姿势捏着绣花针,好看得像一幅画。
季月然看到小花儿进门,抬起头对着小花儿笑了笑,“来了啊?昨日那个荷包为师很满意,今日为师可以教你另外一种花色。”
小花儿不得不感叹,无论看了多少次,或是看了多久,每次看到季月然,都会有一种惊艳的感觉。这样的人,只合适用来看吧,走得太近都会有一种玷污了他的错觉。
不过感叹归感叹,听闻季月然提起昨日那个荷包,小花儿瞬间手足无措,说话都有些口吃,“是,是吗?师父喜欢就,就好,那我们开始学新,新的花色吧。”说着手忙脚乱去拿绣花儿用的布料。
小花儿心里没底,师父应该是看到了她塞在荷包里的布条的,今日这个模样,是不是如同大姐说的一样,师父也打算装糊涂就此揭过?想到这儿小花儿松了口气,是这样就好,这事儿就当没发生过就是。
只是没想到季月然与小花儿讲解着花色手法的时候,突然道:“花儿,昨日你给我塞的那些话可否当真?”
小花儿闻言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她想着小桃红说的话,咧了咧嘴角,声音如蚊道:“那个啊!我,我开玩笑的,当不得真,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我怎么敢肖想师父……而且能配得上师父的人,自然要如师父一般仙气飘飘的……”小花儿语无伦次,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反正就是想表达自己的想法而已。
季月然听着小花儿的话,手上的活儿顿了顿,随后转头看着小花儿通红的耳朵,笑道:“原来是开玩笑啊,为师还以为是真的呢,下次可不要再开这种玩笑,师父会当真的。”
小花儿连忙摆手,“不会了,再也不会了,花儿童心顿起,一时顽劣,师父对不起。”
“无妨,你不用道歉,我们继续吧。”说着季月然低头继续手上的活儿,心里略有些失落。也许是气质使然,或是因为他所做的事情是绣花儿,就算看着他脸红的女子不在少数,可是他年过二十也无一人靠近于他,更别说表明心迹。
季月然倒不是说对小花儿有什么企图,他就是因为第一次有女子表明心迹,如同第一次拿到一个新奇的玩具那样兴奋,然后别人告诉他那玩具只是给他看看,并不是他的,无法避免的有些失落罢了。
从那以后季月然果然不再提这茬,一如既往的教导小花儿与另外两个学徒,小花儿看明白自己的心意,也不再会对着季月然扭捏脸红,不过却更加努力的学习,为了早日让大姐享福,也为了早日能独当一面,给师父长脸,成为跟师父一样的人。
这事儿这样就算告一段落,小花儿绣的花样子越来越好看,越来越有模有样,卖出的绣品也越来越多,小花儿自己屯的工钱都有了十几两银子。
中秋的时候大郎依然领着阿男与两个闺女进了城,一家人一起过团圆节。
团团圆圆两个小姑娘快一岁了,越发显得粉雕玉琢,轮廓也越来越清楚,都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