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说是年大全打的,要不然,明天我还揍你!”
丁小蒜哭着点头。
年糕儿这边赶跑丁小蒜,那边拦住了年大全,两家是三代亲近,一个村里的,两家小辈各过各日子,平时没什么事也不来往。
但年大全的奶奶和年奶奶是臭味相投,天天坐一块嚼舌根,年大全那个碎嘴奶奶,在搞臭年糕儿名声这事上,没少出力气,连带着年大全在编排年糕儿这事上也最卖力。
年糕儿手里抓块石头,拦住年大全,“有个仇,我要报一报!”
当天晚上,年大全和丁小蒜两家打了起来,人头差点打成狗卵子,后来还是村长和村支书、包括生产队长出面,才把人劝开,但那两家都叫嚣老死不相往来,还不让小孩一起玩。
年糕儿如法炮制,把其他几个参与打人的也分别揍了一顿,揍到他们不敢说实话。
校园霸凌的苗头被年糕儿扼杀在摇篮里,年糕儿终于觉得舒心了。
这天晚上,年糕儿趴在桌子上,嘴巴撅着笔,作业本上一个字都没写,年奶奶突然从外头闯了进来,“丁秀!丁秀!贱丫的书别让她念了,她念也念不好,一个学期还要交十块钱学费,是嫌钱家里钱多到花不完吗?”
年秀丽躲在年奶奶身后,得意地抿嘴看着年糕儿,看吧,她一挑唆,她奶当时就来找了,说不让她念书,就不让她念书,看她能怎么办!
丁秀正给年糕儿缝打架时撕开的裤子,听了年奶奶的话后,她头也没抬的说:“娘,年糕儿念书的事我不当家,你找文景,他说了算了。”
年奶奶一窒,随即又说:“这事你得管,贱丫要是不念了,还能在家里帮你洗衣做饭,你不是也清闲?好日子不知道过?一个丫头片子,念那么多书有什么用?最后还不得嫁人?识点字就行了!”
丁秀还是那副语气,“我不管这事,不过有句话我得先说了,要不让年糕儿念书,家里其他女孩儿都不能念,没道理别人可以念,只有年糕儿不能念。”
年秀丽当时就被吓哭了,“我要念书!我要念书!凭什么不让我念?”
年奶奶对着丁秀骂道:“你想什么美事呢?秀丽念不念跟你有什么关系?老二两口子都拿钱,再养两孩子都供的起,你供的起吗?”
丁秀放下手里的针线,“年文景也在窑厂上班,也拿钱,我也赚工分。年文景每个月赚的钱都交给了您,年糕儿一学期十块钱学费,要是他交的钱不够,您跟他说,跟我说不着。”
年奶奶对丁秀的态度很不满意,她吃炸药了?
“老大媳妇,你要有意见直接说,什么态度,怎么说话呢?我当奶奶的,关心下孙女还不行?”
她刚朝屋里走了一步,就看到年糕儿突然站了起来,还顺手把她屁股底下的四脚木凳子抓在手里。
年奶奶一顿,年糕儿这死丫头是真狠啊,每次抓到什么,那是真敢下手,她上回被年糕儿一书包砸到了脑壳,虽然没伤口,但到现在还疼,脑瓜子时不时嗡嗡响。
丁秀看了年糕儿一眼,“年糕儿,坐下写作业。你奶是来商量事的,不是来打架的。”
自打年文景打了丁秀一巴掌之后,丁秀的心就凉了。
她在闺女的怂恿下,故意顶着脸上工,看到大家怪异的目光确实觉得丢人,但更多的竟然是幸灾乐祸,丢的不是她的脸,而是老年家的脸,她竟然觉得自己心里痛快。
她那天是真心寻死,井口很窄,只容得下一个瘦小的人,她只要跳下去就没有回旋的余地。
她没打算给自己留后路,离开这个家她没地方去,娘家也容不下她,她无处可去,脑子一轰,就直接跳了下去。
她现在就是为了孩子,其他都不在意。
年文景自诩文人,他哪怕穷死,也不会不让年糕儿读书,这点丁秀还是很肯定的。
年奶奶讪讪道:“就是,贱丫这习惯不好,动不动就动手,以后迟早得闯祸。”
年糕儿抬头:“我先前问过老师,老师说我还小,不能打架,还说虽然不满十四岁杀人不用抵命,但总归是不好的。”
年奶奶的脸当时就白了,她动了动嘴唇,“杀人还是得偿命的,怎么能没事呢?小孩子也不能杀人,这个没理。”
问题是年奶奶觉得,年糕儿是真的能杀她。
被年糕儿一吓唬,年奶奶一夜没睡好,有年糕儿这祸害在家里,不就等于放了个不定时的炸弹吗?
年糕儿要是不念书,天天待在家里找事也不行啊。
年奶奶思来想去,决定直接把年糕儿给人当童养媳,家里不用养她,还能领一笔不少的彩礼钱,关键是能把这疯丫头给撵走。
年奶奶越想越觉得这注意好,前半夜愁的睡不着,后半夜差点笑出声,兴奋的更睡不着了。
年奶奶是行动派,说干就干,第二天一大早就挎着篮子出门了,下午回来的时候,篮子塞满了食物,嘴